马背上的那位倒霉蛋韩公子缓过劲来,软着腿从躺在地上的马上下来。
下马之后还因为腿软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幸好他的家丁追着马跑了一路赶了上来,及时扶住了他。
韩公子摆摆手,推开家丁,走到裴季昭面前,作势就要跪下去,要五体投地地拜上一拜。
一边还说着,“韩礼叩谢公子救命之恩!”
裴季昭从未受过如此大礼,生生被他吓了一跳,不顾伤口伸手去扶他,连声说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却不成想被韩礼一把抱住了胳膊,“此次多亏了公子,不然吾命休矣!”
脸上的五官仿佛都要出走,表情十分的夸张。
裴季昭平时并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但此刻也因为韩礼的行为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俊郎的脸上透着些无奈。
只连连能客气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韩礼道,“救命之恩,怎能是举手之劳,公子的再造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说罢,就又要跪。
裴季昭只能去拉他的胳膊,阻止他跪下去。
眼看两人就要争执不下,最后还是子杳走到二人跟前,为他解了围,“韩公子,裴小公子手上有伤。”
韩礼一听立刻里就松了手,“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冒失了。”
裴季昭趁机忙后退了一步,还客气道,“无碍。”
子杳一来,韩礼也终于镇定下来,冲着子杳行了一礼,尴尬笑道,“韩某冲撞姑娘了。”
韩礼是监察御史的儿子,生得也是一表人才,端正守礼时看起来倒也像是个中规中矩的公子,没那么的不正常了。
子杳微微颔首。
韩礼却躬着身子没起来。
他一身宝蓝色锦衣,神情恢复正常,看起来十分地谦逊有礼,“还未请教两位恩人尊姓大名。”
子杳没有说话。
很多事情,自己得来答案远比旁人告诉要有意义得多。
她直接转身就走。
裴季昭也不是挟恩图报的人,见她走了,也跟在后面一同离开。
韩礼见状伸手要去阻拦,被裴季昭躲过。
他对韩礼说了句,“告辞。”
就头也不回地踏步离去。
等走远了,再回头已经看不到韩礼,他才开口问子杳,“这个韩公子是什么人?怎么在皇城中当街纵马?”
这皇城繁华,但规矩也多,甚至有些时候不经意的行为都会引来灾祸。
他外出一年多,在边陲野惯了,但回来了也要时刻记得不能像原来一般胡来。
子杳没停下脚步。
在宫中多年养成了她端正的习惯, 哪怕后来做了长公主,不需要再谨慎守礼,人前也要有长公主的威仪姿态。
她双手交叠于腹前,走路不疾不徐,宽大的墨绿色袖摆安静地垂在裙摆两侧,“他是监察御史韩况的独子。韩况妻妾无数,但三
十二岁时才得此一子,极为宠爱。”
不过,虽是被娇纵长大,这位韩公子秉性却单纯。
甚至骨子里有些不知哪里来的侠气,每天骑着马在街上闲逛,看看有没有哪家为非作歹了,这家那家的有没有欺男霸女。
经常给他那个身为监察御史的爹找事做。
“那……”
裴季昭还欲再问,子杳已经停了下来,说了一句,“到了。”
裴季昭抬头,看到是一家药坊。
药坊牌匾上写着“春生堂”三个字。
子杳迈步走进去。
药坊里的药童行礼问道,“公子小姐,买些什么?”
子杳从他放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