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2/4)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着窗纸上飞溅的雨。

    今日是三月十六,还有二十日。

    “婚事是何时定下的?”他又问。

    扶风从药箱里拿出伤药,道:“今年年初。”

    年初谈定婚事,那想来去年年底就开始联络了,然而他居然到了今年三月才知道消息。

    战长林目光冰冷地定在窗柩上,扶风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开来的戾气,静了会儿后,他主动道:“阁下还有什么想问的?”

    战长林道:“晋王当年布下陷阱,弑兄登基,背后走狗之首便是赵霁,这样一个狡诈奸猾、心肠恶黑的人,你家郡主究竟是怎么看上的?”

    扶风道:“阁下慎言。”

    战长林冷道:“慎言哪一个?狗皇帝,还是赵霁?”

    他突然嚣张至此,言辞间不但没有一点敬畏,反倒透着一股冷森森的杀意,扶风换药的动作微滞,抿紧唇,无以对答。

    战长林道:“晋王登基三年,赵霁自诩从龙有功,在朝堂上平步青云,建新党,杀旧臣,极尽所能党同伐异,如今位极人臣,的确风光无限,但他干过的那些腌臜事,你家郡主就真的一无所闻?又或者,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扶风沉默。

    赵霁世家出身,惊才绝艳,在步入朝堂前,的确是人如其名,光风霁月。然而朝堂终究不会是翩翩才子吟风弄月的净土,入仕后的赵霁充分展现着一个权臣的天赋,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每动杀念,必把政敌连根拔起,人前却又光明磊落,无论手上沾着多少鲜血,官服都永远鲜亮整洁。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残害过多少人命,碾碎过多少家庭,居云岫知不知道?

    答案当然是知道,但这个答案,并不足以撼动居云岫要嫁入赵家的决心。

    遑论如今箭已离弦,覆水难收,这一条路,居云岫既已踏上,就绝不可能半途回头。

    “阁下说这一番话,是想阻止郡主再嫁吗?”扶风道,“可我记得那日在树林里,阁下亲口说过‘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

    战长林望着窗上的雨影,唇紧收成一线。

    扶风故意道:“还是说,阁下根本就是旧情难忘,所以接二连三蓄意阻拦?”

    扶风有心刺激,如果在平常,战长林至多洋洋一笑,然而今夜,“旧情难忘”这四个字突然像一把利刀,狠狠地插进了战长林心里,那种痛,怎么挨都挨不住。

    他仰起脸,瞪直眼看向房梁一角,半晌,才从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旧情难忘……”他笑完,又换了那副散漫脸孔,慢悠悠道,“我在你们眼里不过是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畜生而已,不配谈‘旧情’二字吧?”

    扶风脸色突然静默。

    战长林道:“可惜这世上的畜生不止我一个,她要改嫁,有的是良配可选,何必重蹈覆辙?”

    扶风双目深垂,目光藏在暗影里,良久才道:“谁是良配,郡主自知。”

    战长林笑而不语。

    扶风后退一步,道:“药已换好,在下告辞了。”

    收拾药箱的窸窣声和脚步声在耳后响起,随后是关门声,战长林双臂搭在椅背上,定睛看着窗外晦雨,闭上眼,疲惫地埋低头。

    ※

    大雨在半夜收歇,次日辰时,太阳破开云层,晒着地上清浅的雨水。乔簌簌挎着行李,牵着一只小黑狗来到战长林屋前,准备最后看一看他回来没有,一见门是关严的,眼睛一亮,上前喊道:“长林大哥!”

    这回喊完,屋里仍是半点动静也无,乔簌簌忍不住抬手叩门,没敲几下,门突然从内“唰”一声打开。

    战长林阴沉沉地道:“喊冤?”

    乔簌簌抬头看到他的脸,倒抽口气,牵着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