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云是前往洛阳的必经之地,一旦陷入战火,洛阳之行就得被迫中止,璨月越想越愁,忧心道:“郡主,那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居云岫眼眸微动,道:“派人下山查探。”
到底只是贼匪所言,是虚是实,还是要亲自探过才知。
扶风领命,派出一名护卫骑马下山,目光转回来时,看向车窗旁的战长林。他仍然戴着那顶斗笠,双臂环胸,靠在车前,帽檐阴影遮着眼,不辨情绪。
扶风看一眼车里,大胆上前,道:“可否请阁下借一步说话?”
战长林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
扶风垂着眼,并不跟他对视,朝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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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天彻底黑下来,树林里宵风起伏,战长林站在月光里,背影茕茕,风起时,那件溅着血污的僧袍翻动着,莫名给人一股悲怆感。
想当年,这人扎着马尾、穿着战袍时,可是苍龙军里最热烈、最恣意的小狼王啊……
扶风百感交集,向他行了一礼,方道:“多谢阁下仗义相救,今日以后,扶风定会万分小心,确保郡主平安抵达洛阳,阁下应该还有事务在身,就不必再为我等费心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战长林笑,直勾勾盯住他,道:“撵我啊?”
扶风仍然没有看他的眼睛,但在这道目光的逼视下,很难没有局促之感。喉头一滚,他正色道:“王府和赵家的婚事已成定局……”
“定局就定局,跟我有什么关系。”战长林声音明显冷了,偏仍是笑着,“只是相逢即是缘,既然碰到了,那便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缘分未尽,你就算撵我走,往后还是要跟我碰头,今日分手,明日重逢,你不嫌麻烦吗?”
扶风说不过他,郁闷地抿紧了唇,道:“那照阁下看,这缘何时能尽?”
战长林望一眼天:“不知道。”
扶风唇抿得更紧了。
战长林挑唇,看回他道:“放心,‘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点道理我懂,不用防我跟防贼似的。”
扶风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怀疑。
战长林只当看不见,道:“今日剿匪,战果如何?”
扶风不想他突然提起这茬,道:“阁下问这个做什么?”
战长林道:“瞻仰一下战绩。”
“……”扶风想到遇袭时的狼狈,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来讽刺的。
“承蒙阁下鼎力相助,此次遇袭,共剿杀贼匪三十三人,生擒二人,奉云叛乱的消息,便是那二人吐露的。”
战长林对那个“鼎力相助”颇为受用,点头,道:“逃的呢?”
扶风道:“没有。”
战长林看他一眼。
扶风神色坦然,既无自卑,也无骄傲,有的只是一股不露锋芒的正气。
居云岫选中的人总是这个样子,或者说,居云岫欣赏的人本该是这个样子,至于他……
战长林敛神,闪开了看扶风的目光,感慨道:“三十五个人就敢伏击八十多人的车队,胆儿也真是够肥啊。”
扶风不语。
战长林道:“倒也好办了。”
扶风挑起目光,道:“办什么?”
战长林道:“王府的送亲车驾都敢动,这帮人平日里祸害过多少良民,可想而知,贵府既然把人都杀了,何不干脆寻到他老巢去,斩草除根,造福百姓?”
扶风皱眉道:“你要我们去闯贼匪的老巢?”
战长林单手立掌,念了声像模像样的“阿弥陀佛”,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
扶风张口结舌,道:“可郡主和郎君……”
战长林道:“这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