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萦发现,徐芫苓的药方基本分为三类:一类是普通的伤寒药方,根据泻心汤所拟,再根据病人的体质,酌情添加温补或是解火的药材,用的是半夏、黄芩、人参、干姜、黄连、甘草、大枣等;这些药材较为常见,人参不过用的也是草参,病人症状并不严重,只是一般的重感冒,不过是生病的人太多,混进来了。第二类是劳疟,积劳成疾,用的是蜀漆、麦冬、知母、白薇、地骨皮、升麻、甘草、鳖甲、乌梅肉、葳蕤、恒山、石膏、豉;这一类病得略微严重,几味药材也是十分难求,葳蕤、鳖甲虽是常用药材,但是如今病者众多,一时供不应求。而第三类就是蜀漆散,药材简单蜀漆、云母、龙骨,云母入药前加工繁杂,要足足烧上三昼夜,龙骨更是难得,其形成周期更是漫长,而尤以犀类骨骼药效最佳;但患病者实难熬过十日,所以不是不能治,而是时间和物质上不允许。
徐芫苓已经写信给他的祖父大量收购龙骨、葳蕤、鳖甲等药材。
“徐姐姐,龙骨快要用完了!”入夜后卓玲点算药材时,提醒徐芫苓。
“还能够用几日的?”徐芫苓问道。
“按现在病人每日的需求,最多能坚持七日。”
“我前日已经写了家书,相信父亲、祖父……”徐芫苓掐着手指,细细数着日子,“六日后能够运来。”徐芫苓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神态还是十分忧虑。
云萦看出,不知如何劝解,只是默默整理着手上的东西。可能是一只没有休息好,也可能是忙碌了一天,一时头很沉,站不稳,晕了过去。自从,十年前街上相遇,卓风的目光从未真正离开过了云萦。尽管看上去卓风在忙自己手中的事情,可云萦跌倒的一瞬间,卓风还是从两丈远的地方跑过来,扶住了云萦。
云萦再醒来时,迷迷糊糊地看到徐芫苓在为自己施针。等云萦清醒了些,慢慢做起,正准备道谢,却被徐芫苓拦住了。
“不必道谢,有人已经谢过了。”徐芫苓一脸醋意。
云萦隐约明白徐芫苓的意思。从徐芫苓见到她就没有半点友善,云萦就已经看出端倪;再到这一天的相处,可以看出徐芫苓很在意卓风。如此做,不过是因为徐芫苓将她视作假想敌而已。
云萦起身,看了看四周,只有卓玲陪着,自己躺在这,怕是卓风和陈大夫不方便进来,猜想他们应该在外面等着。云萦坐定,方才开口:“本以为我们总算是血亲,即便初次相见,也不至于就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我不应有缘,命数已定,你就接受!”徐芫苓岂是别人用一两句亲情能够打动的!
“也是,外祖父也是如此说。”云萦突然想起云茕那时转告她的话,不免悲伤起来。
徐芫苓有些懊悔,她不过只是耍耍小姐脾气,气她是卓风在意的人,可却忘了祖父曾告诫云茕不可将现在徐家所在之地告诉云萦。“怪不得你脾弱心乱,思虑过度,这过度揣测人心,何尝不是病!自你成产后,亏损尚未不足,又几番悲愤忧伤过度,如今心脉受损、肝脾虚弱。我劝你静养,否则祖父出手也难根治。”徐芫苓不想道歉,但也自知理亏,只能告知病情,希望云萦能珍重自己。
“多谢,表姐。不用了,流水落花春去也,早已是天上人间。”云萦望着桌子上的棋盘陷入无尽感慨。
“王妃,其实……”卓玲想去劝慰,被徐芫苓拦住。
“你去按着这个方子给你们的王妃抓药!她自己不爱惜的,自然有人爱惜着。怕是心疼她的不只是一两个人,现在就让她也该尝尝这心痛的滋味。”徐芫苓虽然担心云萦身体,但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云萦不解其中意思,但也没多想,她知道卓风和徐芫苓似乎有事情隐瞒,总是拦着卓玲不让说话,多是因为徐卓二人的感情还没公开。她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