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鐭终于肯入大殿,一旁侍立的礼官松了口气,便即扬声唱礼道。
虽然对于换上龙袍十分的向望,但朱聿鐭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换上,抬眼望了那礼官一眼,冷冷的道,“为何要更衣?难道朕披甲不可么?”
“陛下,此乃祖制!”
面对着这个马上天子,礼官虽然努力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死人脸,但略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将他的心虚卖了个一干二净。
“朕怎么不记得祖制上这么一条?还是说,朕穿什么是要你们看的惯才行?”
朱聿鐭知道今天必然要被众文官群起而攻,索性自己先行发难,以免落入被。
“陛下,此乃惯例,非微臣擅自主张。
”
这话说的委实过重,礼官再也绷不住死人脸,噗通一声跪倒于地,连连叩首解释道。
“陛下这是何意,奉天殿上着冕袍,历来便是如此啊!”
身后的苏观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还没发难呢,想不到皇帝倒先行顶起了牛角。
“惯例如此,还请陛下三思!”
苏观生一带头,几乎所有文官全部跪倒于地,倒是武将们人人脸色漠然,除了几个没主见的,其他人都是笔直的站着,无声又坚定的表明着自己的立场。
这几乎是文官们的拿手好戏了,只要一不对他们的脾胃,便会忽喇喇一大群人跪下请命,依靠着人数优势,逼迫皇帝让步。
不过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了,因为朱聿鐭也并非是孤身一人,尤其是因为皇帝坚持着甲落座,这委实是自诩为武人身份,给足了武将们的面子,并隐隐抬高了他们的地位。
这不仅仅是意气之争,更是皇帝已经开始实践路上给他们的承诺,开始着手改变文贵武贱的政治格局,不由得不让他们人人精神振奋。
“历来便是如此,那朕便要如此么?太祖,成祖之时,为何不见尔等这般要求?还是说,朕不着这冕服,就当不得这个皇帝了么?”
朱聿鐭猛的转身,目光森然的从一个个文官脸上扫过,语气冷漠的喝道。
“臣等万万不敢有此不敬之念。还请陛下恕罪!”
眼看这帽子越扣越大,苏观生再不敢坚持。
这位老大可不是爱惜羽毛的崇祯爷,这老大更像是太祖,成祖,绝对是一言不合就敢拔刀砍人的主,在广东时便即已经杀的凶名赫赫了,虽然不情愿,但苏观生却是明白,对于这位爷,那是绝对不能逼迫过甚的。
成功的给文官们一个下马威后,朱聿鐭并没有死揪着这事不放,而是再次向前行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步来到那把镶金带玉的龙椅前,轻轻抚摸着那有些冰冷的椅背,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
轻轻一甩披风,朱聿鐭转过身来,目光在一众文武身上缓缓掠过,便即缓缓坐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朱聿鐭坐定之后,再一次山呼海啸般的唱诺声轰然响起。
这声音由大殿慢慢向外扩散而出,渐渐的,整个南京城处处响起冲霄的万岁声,似乎将天空的阴霾都震的慢慢溃散开来,如同重开天地,掀起新的篇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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