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绳子扔进了火堆里。
——平心而论,夜卜没有破绽。
从回家那一刻开始,他的态度,他的表情,他的衣服,还有自己为此生出的一系列所有的反应,都是个完美无缺的闭环,所有看似夸张的破绽都有着最合适的理由,而且好巧不巧的是这些理由全都是他主动想到的。
明明换个角度想,夜卜的样子可谓破绽百出才对啊……
现在只希望站在夜卜背后的某个人不过是起了无聊的怜悯之心,对此并不是有意为之;可若是对方有意推动这一切的话……
男人随手折断手中的细细柴火,扔进火堆看着它劈啪作响,不消一会就被烧成了一捧无光的余烬。
“父亲大人?”螭依偎在他的腿边,仰起头温顺地问道:“您想到了什么吗?”
“夜卜去的那个地方我大致知道是哪里。”
他随意笑笑,笑容莫名有些冷:“大巫女翠子的故乡,是个算得上世外桃源的好地方,据说那里与其他地方的信仰截然不同,他们奉养着一位龙神。”
螭露出了似懂非懂的样子。
“目前还不知道那孩子是被谁‘欺骗’了呢……你还记得?之前夜卜被神器化身的妖怪污染刺伤的样子。”男人摸了摸女孩的头顶,笑得很是意味深长:“如果只是大巫女的悲悯怜惜让她出手阻止了我们的夜卜也就算了,就怕是不知名的神明大人想要蛊惑我可怜的孩子,那可就太糟糕啦。”
螭配合地跟着微微皱眉,有些忧心的问道:“有什么办法吗,父亲大人?”
***
“——方法大概是没有的。”
仍然穿着巫女服的小莱守在那早已破旧不堪的神龛旁边,旁边坐着乖乖过来报道和她学习幻术的夜斗,小孩叽叽喳喳手舞足蹈,眼睛亮晶晶地和小莱比划东西的模样很是活泼,没一会功夫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他这两天的所见所闻以及和父亲大人交谈过的每一句话都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小莱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这段日子的故事,在夜斗提起父亲大人陪他一起穿草绳的时候,忽然打了个响指,叫停了夜斗的话。
“——你有完善绳子上的血迹吗?”
她只问了这么一句,原本神色轻快的小小神明顿时脸色惨白,满眼慌张不安。
好的,他没有。
小莱很淡定地点了点头。
在男孩快要哭出来的焦急询问声中,她干脆利落地回答了对方的话。
在男孩眼中泪光几乎快要化作实质落下的时候,她也只是无辜地一摊手,故作乖巧道:“因为你的父亲大人一看就知道你在骗人嘛~还是说他是那种会先顾着夸你幻术学得好、然后再批评你欺骗大人的宽容类型?”
夜斗的脑袋顿时摇成了拨浪鼓。
“是。”巫女无甚形象地盘膝而坐,她的手肘撑在膝盖上,用掌根托住下巴时手腕跟着绷出一截坚硬利落的筋骨线条。
“所以是个不小的麻烦呢……”
夜斗看着她,无意识地跟着模仿起那个不太雅观却显得格外舒适的坐姿,小莱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很专注地思考着要如何替她的临时徒弟糊弄过去这一关——对方是个隐藏恋子成狂还有些不亚于宿傩那种疯狂叛逆的狂徒,若是不小心一点,很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夜斗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慌张起来。
“我惹来了麻烦吗?”
“嗯……其实这种程度还远远算不上呢。”
小莱轻松地笑笑,她看着小孩那双忧心忡忡的眼睛,突发奇想地问道:“夜斗,不如你干脆直接拜我为师如何?这样的话你就可以说是我这个老师不允许你告诉你的父亲,反正就我听你描述那家伙的反应,大概出了问题也不会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