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清风悄悄,细雨斜斜。
慕云岛正中央的哥特式建筑群体下,一辆黑色劳斯莱斯suv缓缓停于主楼前,杜悦菲从车里跳下,手抱专辑,走到喷泉池子边时……
“砰——”
主楼里惊魂的传来三两声瓷器与珠玉碎落声,声响虽浅,却刮心坎儿,引得她手里的专辑似滑泥鳅,跟着往地上也磕碰了去。
她惊神往地上一看,手里的专辑已然脱壳地上,露出浅淡的裂纹。
她躬身去捡,主楼里冷幽幽地又飘来几句呵斥,音色混柔有劲,依旧惯耳。
司机裴俊蹑手蹑脚的朝她靠拢,小声劝退:“不然我还是送你回学校吧?”
杜悦菲满不在乎的蜷起袖摆蹭去碟片上的灰,推开面容上宽和的笑:“不用,他只是今天会病得比较重而已。”
陡然听到楼里一句雄浑朗厉的“滚出我的视线”,裴俊的腿脚便开始轻颤起,急与走在前头的杜悦菲道:“额悦……悦菲小姐,还是你自己上去吧,我忽然想起有东西落车上。”
那厮说完撒腿就遛,三十好几的大男人,跑起来跟逃难一样,杜悦菲嘴角淡淡一撇,转身进了楼里。
一楼仆人排排垂头而站,气氛静如死灰,见到杜悦菲也只微微弓腰作礼,不敢出声。
“阿生在哪?”杜悦菲与其中一男仆问道。
男仆警惕了一眼楼上,正欲开口,楼上便轰来杜恒生极冷漠的声音:“杜悦
菲!”
男仆紧着小声提醒:“在您房间。”
“谢谢。”杜悦菲抿笑道谢,提着黑色长裙往二楼小跑去。
环绕式的二楼空荡荡的,只有裴管家站在她房门外的一地碎片里,旁边还跪伏着一女仆,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应该是给她收拾房间的露茜。
见着杜悦菲慢条斯理走来的身影,裴管家眉头担忧的耸起,抬手示意她走快些。
“别催别催……”杜悦菲特地应声,小跑上前。
裴管家摇头轻叹,将跑到门口的她拉扯住,小声提醒:“先生把你房间的东西摔出不少,还是那句话,离先生越远越好,别被伤着……要不装病吧!”
杜悦菲瞅了眼地上的碎片,当即便明白杜恒生的脾气从哪炸开的了,去京城的心思,被他翻到了!
杜恒生最忌讳的两个字便是“京城”,网上一查便能知道,杜家十七口人都是死在京城的,而且都被扣上黑科技祸乱人心的污名,她一直都觉得真像并非如此,想要为他做点什么,起码他脸上的笑容能多一点。
“杜悦菲!”
房间里再次催出杜恒生急躁的喊声,裴管家却突然扬声:“悦菲小姐你怎么病了?要不要紧?别再昏倒了。”
没有劝她解释,裴管家显然不知道杜恒生为什么生气。杜悦菲努嘴冲裴管家撑起两颗大眼珠子,小声怨叨:“裴叔,这么突然你叫我装哪种病嘛!”
“心闷。”
“咳……今天天气不好,还是算了吧。”她可不想被雷劈。
房间里光线昏朦,杜恒生的轮椅就停在书桌边,他的那双眼睛明亮而冷戾,像一把嗜血黑夜的锋刃,身上一袭松垮黑绸睡袍,乍一看仿若地狱里的黑无常,好在胸膛的那块白皙勾勒得令人醒脑。
杜恒生一眼便逮到了门内背光处憨愣的娇小身躯。
“过来。”杜恒生挪动着两边腮帮,冷冷发声。
杜悦菲手里仍捏着那张碟,闻声笑容频频,三步作两的朝着他来,和往常一样心宽得没头没脑。
在距杜恒生一米的地方停住,她还是那副不通人常的笑容,开口道:“阿生,李-老-师今天给我送了礼物,说是要认我做干女儿呢。”
杜恒生紧蹙的眉头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