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就黑了,院子里早就点上了灯笼,纵然灯光微弱,在白雪的映衬下却也能叫人看得清楚。
如春抿了抿唇,心知四爷这是生气了。
她目光一转,瞧见正悠悠喝茶的陆亦凝,心中升起一个法子来。
富贵险中求,来不及细想,如春就已经冲过去了。
四爷还没发话呢,这如春就已经跪到陆亦凝脚边了,她边磕头边道:“钮祜禄格格,求您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们侧福晋,她生着病,只想爷垂怜能去看她一眼。求求您了!”
如春这话说的很有意思,也很有技巧。
好似四爷去不去看李侧福晋全是陆亦凝说的算一般。
陆亦凝心下吐槽着,面上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乌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四爷,似乎在等他做决定。
面对着她这般信任的目光,四爷神色缓了缓,心中对如春愈发不满。
许是把自己代入了陆亦凝的身份背景之中,四爷心中是不自觉便升起一股不悦来,既有对陆亦凝的亦有对自己的。
他黑眸沉沉,低沉着声音对如春道:“生病了就去找大夫,找爷有什么用?”
如春一愣,一脸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四爷。这些年了,四爷从未这般不给侧福晋脸面过。每每侧福晋犯了错,她都是这般扭捏地向爷认错,两人顺理成章的和好。
可是这一次,失效了。
如春心下一沉,纵然侧福晋确实过分了,可从这件事情上也能看出来,爷待侧福晋大不如前。从前便是在福晋那,爷也是不管不顾直接去看侧福晋,可这次……
四爷眸光一厉:“滚出去。”
他的语气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其中的恼怒之色只要长耳朵的都能听出来。
如春瞬间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爷,侧福晋……”
她还想再打打感情牌,可四爷却并不如她所愿。
四爷挥了挥袖子,站起身冷声道:“再多说一句便罚俸半年。”
若不是看在同李氏的多年情分上,他早就把这如春赶出去了。
如春张了张嘴,不敢再多说了。
罚俸事小,侧福晋丢脸才事大。
可她这般不进不退的,只
一脸苦相地跪在地上不弹,着实是让人烦心得很。
四爷已然起身去了书房,衣袖擦过一串串珠帘,屋里只剩下珠帘清脆的碰撞声。
从这里只隐约可见四爷的身影,却看不大清他在做什么了。
陆亦凝瞥了她一眼,便放下了茶盏,拂袖起身。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如春,一脸无辜,语气却是温和而贴心:“如春姑娘可还是有什么要说的?”
如春咬了咬唇,眼底满是不甘,平日里哪成想到这位不吭不哈的格格竟是也敢给她脸色看了。
“不敢劳烦钮祜禄格格。”
如春起身后,眼眸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低眉顺眼地冲陆亦凝行礼,才一瘸一拐地离开,只到了院子外才扭过头,深深望了那景心院三字一眼,才匆匆离开。
大雪纷飞,她却是没有来时的意气了,只落寞地离开。
瞧着她一脸落寞地离开,小竹子、小安子四人是一脸庆幸,好在四爷没有丢下他们格格去找李侧福晋。
如春走了,陆亦凝刚准备进去,却发现四爷正站在门口望着她。
“阿凝,若是再碰上这样的事情,你只管交给我就是了。”四爷深深望了她一眼,“若没有天大的事,我自不会叫你失望。”
他很理智也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比起那些大话,陆亦凝觉得这才是她真正想听到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