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张萦还没说完，就被江老爷子打断了：“不行不行，哪能你一人拿走，我也想要！”

    “谁让你不早说？人家小姑娘都已经答应我了！”

    “她还没说答应你呢，能不能要点儿脸！”

    眼见这两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就差打起来了，张萦禁不住笑了：“不如我再写一幅吧。”

    “好！”

    “好！”

    这下两个人倒是不闹了，比谁都默契。

    张萦想起了她所处的时代，她当太皇太后的时候也差不多六十岁，只是碍于身份，不能表现出老来顽劣的一面，甚是可惜。

    如今见这两位老顽童，竟是打心底里喜欢。

    提笔挥毫，张萦的眼神又变得认真起来，战培风在一旁看着，她瘦小的身躯此刻好似闪着万丈光芒，原来除了拍戏，她写字的时候也这么闪耀。

    很快，一幅工稳的小楷跃然纸上：当年得意如芳草，日日春风好。拔山力尽忽悲歌。饮罢虞兮从此、奈君何。人间不识精诚苦。贪看青青舞。蓦然敛袂却亭亭，怕是曲中犹带、楚歌声。

    是辛弃疾所作的《虞美人草》。

    写这幅字的时候，她想起自己当年也曾年轻美好过，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与丈夫琴瑟和鸣。后来丈夫去世，她成了皇太后，有了废立天子的权力。再后来儿子也去了，她就成了太皇太后。新帝年岁尚小，众臣相邀请她垂帘听政，被她严词拒绝了，辅政大臣却坚持要她参与军国大事的决策。后来她也老了，身体不如从前了，竟一病不起……

    不同于一般女性擅长的簪花小楷，她的字里行间还夹杂着许多情绪，有得意，有落寞，有惋惜，也有痛心。人都说字如其人，书法的鉴赏也能看出作者的心境，小小年纪不知经历了什么，竟有如此深刻的体会。

    “小姑娘，这也是你那位师父教的？”两位老爷子见了这幅字，皆是惊叹不已，“你这小楷写得颇有些看破俗尘的味道，不像你这个年纪该有的呀。”

    张萦轻轻点头：“

    是的。我只是多愁善感了而已。”

    见她不愿多说，他们也没有再问，连连夸赞张萦，说她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力，将来不可限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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