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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陆白话里话外都是试探,别说云舒,就是幼僖也快听不下去了。

    要套话也不知道寻个好时机,这未免也太过明显了吧!

    云舒初时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随即如春风沐雨般化开,唇边噙着抹淡淡的笑,是看穿这把戏后的无奈。

    他放下茶杯,接过他的话:“诚如秦侍郎之前所言,刑部归卷的案宗里面记载,当年朝廷曾派兵前往七邙山剿匪,虽说途中多有坎坷,但是呈上来的奏疏里却清清楚楚的记载了剿匪的结果。匪窝已毁,山匪尽除,甚至还带回来了山匪的尸体,可见其言属实。”

    云舒顿了顿,眼眸微微眯起,须臾再道:“生辰纲被劫已经确认是人为无疑,可我们只是隔着河流远远看过一眼,并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山匪,究竟是哪里的山匪。即便最后确定那些人就是来自七邙山,谁又能说得好是数年前的那些人,还是后来才占据七邙山的匪徒呢?”

    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然而四两拨千斤,轻易便点到了关键点上。

    景文帝下令不许将此事声张,一来是因为太后的千秋寿诞临近,太后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若听了这些事情动了怒,忧心上身怕是更加不妙;二来也是为了皇家的颜面,各国使臣已经相继进京,生辰纲丢失,不论如何都是一大丑事,传言开去,怕是叫诸国耻笑。

    这是隐瞒风声的一个点,同样也是有一些人的救命契机。

    景文帝慧眼如炬,心有玲珑,又怎么会看不出底下人的把戏?

    这件事情还没有传言开,便是信了是七邙山有山匪胡作非为,当下也不是派兵剿灭的最好时机。再如何,也得等到千秋宴过去,再寻个由头正大光明的出兵。

    云舒洞若观火,看什么都有自己的一番见地,跳脱世俗,偏偏分寸又拿捏得十分好处,进一步则溢,退一步则亏。

    秦陆白细细咂摸他这话里的意思,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可远没有云舒想得通透。

    他不比云舒能跳开自身的局限洞悉万事,心中有丘壑,他身后有秦家,身系整个国公府的荣辱。他跳不开,也无法跳开,更不能让他在这种情况之下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去看透实事。

    那么云舒呢?

    他身后又是谁?

    雅间里顿时沉静下来,不多时,有店小二在门外叩门三声,得了应允,才带着人将方才云舒点的十二碟并桃花酿都送了过来。

    有侍从手上还捧了一个盒子,店小二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套酒具出来:“小店老板知是二位侍郎光临,又点了小店的招牌十二碟和桃花酿,这套白玉桃花酒盏便是送给三位的,用来配桃花酿正是相得益彰。”

    店小二口若悬河,跟着利落地将酒盏取出来,倒满了桃花酿。见几位没有别的吩咐,这才带着人又退了出去。

    秦陆白手上把玩着那白玉杯,小小的一只,外形看上去并无特殊,可别致就别致在这里头。莹白的底镂出花瓣的样子,桃花酿一倒进去,粉色衬着莹白,沿着那花瓣的纹路溢过,倒像真是有桃花盛开在里头一样。

    白玉瓷做的酒具,妙就妙在这心思别致上。

    也就是这醉仙楼了,看来不止是财大气粗,这老板也是个玲珑人啊!

    秦陆白唇角勾勒一笑,两指捏着酒杯,隔空遥遥敬向云舒:“今日说好了是给云侍郎接风,出了刑部就不是什么侍郎,只是朋友相聚。桌上本就是不该再谈朝中事,方才是陆白冒昧,自当先罚一杯。”言讫,豪气的仰头一口饮尽,半点儿不曾迟疑。

    这话倒是坦诚,云舒便也不推拒,举了酒杯与他隔空一碰,跟着也仰头一口饮尽。

    到底是他低估了这桃花酿的劲儿,一口饮尽,差点儿没将他的眼泪都给呛出来。

    秦陆白朗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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