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这事。或许,谢予臻和闻溪都还不知道。
谢垂珠挣扎着,侧过脸去,任凭散乱的发丝遮掩面孔。因为缺氧,她变成一条砧板上的鱼,双腿踢蹬,胸口剧烈起伏。
顾铭之咦了一声。
“怎么是个女人……”
他低声呢喃,松开垂珠的脖颈,伸手去撩她的头发。
谢垂珠瞳孔骤缩,张嘴狠狠咬住顾铭之的手指。她用了最大的力气,誓要将他的指骨咬断,撕扯一截子血肉下来。
顾铭之不得不钳住她的下巴,一拽一扭。
下颚骨被卸掉了。
谢垂珠合不拢嘴,涎水溢出唇角,沾湿了地板。在剧烈的痛楚中,顾铭之踩着她的肚子,掀开脸上的头发,仔细辨别容颜。
“谢轻舟?”
他露出真实的疑惑。
谢轻舟应当是个男人。在国子学,脱过衣裳也露过隐秘部位,不可能作假。
可这女子的身躯,也不是假的。
顾铭之都不需要脱衣再验。他是练武之人,分得清男女骨骼
的差别,更何况她穿得如此清凉,根本遮掩不了女子身份。
“怎么回事?嗯?”他眼见谢垂珠没有反抗的力量,气定神闲道,“莫非谢轻舟还有个孪生的姐妹?”
谢垂珠答不出话。
她被他踩着肚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喘息。
再等等,再等一等。
她在心里默数着时间。
顾铭之若有所思,盯着谢垂珠数息,道:“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讲清楚颛儿的事。”
说罢,便利落抬手,重新装好她的下巴。
谢垂珠被口水呛到,撕心裂肺地咳嗽几声,缓过劲来说话:“那么,你先告诉我,为何要害谢未明?”
“你似乎没搞清自己的处境。”
“我很清楚。”垂珠观察着他的脸,“顾大人难道不想知道,顾颛究竟是被谁杀害的么?”
“难道不是你?”顾铭之哦了一声,换个更严谨的说法,“难道不是那夜身在国子学的谢轻舟?”
他弄不清楚此女身份,只能拿个笼统的描述来质问。
谢垂珠笑起来,眼眸闪烁亮光:“自然不是我,也不该是谢轻舟。顾大人若是想寻见真凶,就与我交换问题……为何要害谢未明?”
她语焉不详,有故弄玄虚的嫌疑。
但顾铭之不着急。
他已经掌控局面,就算多聊几句闲话也不打紧。总归,会让这女人吐出一切。
“姑娘说话真是不中听。”顾铭之摇头,神色怜悯而宽容,仿佛她是不懂事的小辈。“前尚书左丞虽然脾
性耿直,弹劾过不少官员,我却不需要惧怕他。你觉得,我哪里需要害他呢?”
顾氏不是这几年才权势滔天的。
他们帮着司氏迁都,改号,打天下。压制南方士族,与各个州郡不安分的势力斗争多年。
他们顾氏,是成晋朝的大功臣。连现在这个不问朝政的废物天子,也是顾封亲手扶上去的。
皇室虚空,顾氏合该分走半壁江山,权共天下。
谢未明一个小小的尚书左丞,弹劾得动顾铭之吗?
谢垂珠感觉牙床全是血气。
她艰难出声:“通敌的书信……听说被你们毁了……若是没害谢未明,为何销毁书信?”
她没有提伪造之类的字眼。
即便处境不妙,她也得尽量把自己和“谢轻舟”剥离开来,打马虎眼。
“你说书信啊。”顾铭之诧异,“书信还在,谁说销毁了?我父供职中书监,我为中书令,打理朝政要务。当初这件案子的卷宗证物,都在凤凰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