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暂且得到了休息的机会,在书院应付完宗族子弟,打算晚上给自己好好放个假。
结果人还没进院子呢,就被奉夷请到了蘅院。
谢大哥已经坐在饭桌前,一派严厉神色:“过来。”
谢垂珠对着满桌美味佳肴,蔫头耷脑地全无胃口。
最近,她的学识有了很大进步。毕竟有这尊神在,她不得不日夜兼读,熬过了连续多日的地狱磨炼,如今也是个像模像样的文化人了——虽然只有半桶水。
这半桶水的学识,勉强让谢予臻在考问的时候,眉心略有舒展。
“你近来还算勤勉,但看待问题终究目光短浅。”谢大哥点评道,“我政务繁忙,这几天不能时常回家,你多用些心,写几篇好点儿的文章,交给我看。”
说罢,大哥羊毫一挥,在旁侧的小案几上列出一张新的书单。
“这里
借你用,我不在的时候,你尽可随意来看书。”
他说得豪气,仿佛后世商场包圆儿讨女友欢心的冷酷霸总。
谢垂珠双手接过薄薄的纸,只觉这玩意儿重若千钧。她露出个虚弱笑容,真情实意道:“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谢予臻第一次听她这么称呼,感觉还挺顺耳,矜持地点点头:“嗯。”
算是领受了堂弟的谢意。
谢垂珠欲哭无泪。她料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复杂,以至于大哥多补充了一句:“你莫要激动,书就在这屋子里,慢慢看,不着急。”
谢垂珠:不,我真的不激动,也不着急看书。
两人用过晚饭,便要品茶。配茶的糕点又变了花样,造型模仿各种花朵,吃起来也一股子微苦的香。在谢予臻如炬的目光下,垂珠硬是啃了大半盘点心,直到喉咙发噎。
“多谢阿兄照顾,我这就回去了……”
她捂着鼓胀的肚子离开,殊不知谢予臻盯着她的背影,浓眉拧成疙瘩。
——喂了这么多天,怎么一点都不长肉?
谢大哥很不满意,决定改日请太医上门,给堂弟诊诊脉,看究竟要怎样调理。
谢垂珠哪里晓得大哥的心思。
她愁苦于未来几天的文章该怎么写,然而书院的兄弟姐妹打听消息特别迅速,一听谢予臻放话允许谢轻舟随意出入书房,嫉妒得两眼滴血。好不容易按捺着,等到第二天上学,立即一拥而上,端着各种疑难问题,刁难
谢垂珠。
你不是深得予臻兄长宠溺么?
予臻兄长爱重你,你若是学识不好,说得过去么?
呜哩哇啦一顿吵吵。
谢垂珠好不容易搪塞完这些人,散学时已是头晕眼花。为了甩脱身后纠缠不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她干脆离开主宅,去青雀街散心。
青雀街是富贵消遣之地。谢垂珠只想找个清雅地界,喝喝茶什么的,结果听闻路人闲聊,说燕侯今日又要邢望歌唱个什么曲子,实在为难美人云云。
她犹豫了下,决定去忘忧亭瞅一眼。
进门没找见燕侯,却瞥到顾铭之的身影。这位面相慈善的中年男子,身后只跟了两个侍卫。忘忧亭的伙计跟在旁边,笑着将人送至一处阁楼。
谢垂珠跟着走了一段路,仰头望见阁楼窗棂透出斜长人影。酒菜送进去了,不一会儿,两个侍卫随着伙计出来,各自守在外头。
……即是说,此刻的顾铭之,是独自一人?
谢垂珠的心跳蓦然加快。
她不受控制地,开始酝酿一个冒险计划。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噗爪" iden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