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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时候还会做噩梦,梦见翠绿的毒蛇钻进裤裆,对着他最脆弱的地方注入毒素。偶尔,噩梦变质,毒蛇化作眉眼安静的少年,与他相互厮缠。

    醒来的桓不寿既反胃又激动,按着怦怦跳的心脏怀疑人生。

    北寮生兴致勃勃提议:“不挖蛇,那就玩水蹴鞠嘛。桓哥好久没和我们玩了。”

    桓不寿不想理他,有气无力道:“孟梁呢?怎么总见不着人。”

    “孟梁最近情绪不好。像是有心事。”北寮生说,“我们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只把自己关屋子里,唉声叹气的。”

    桓不寿随口道:“莫不是思春?”

    “有可能。”北寮生挤挤眼睛,“他喜欢邢望歌嘛,就那个乐伎。前些日子燕侯在百味斋玩,谢轻舟英雄救美,夺得美人一夜。不过谢轻舟好像不打算和燕侯抢人,没几天邢望歌就又回到燕侯身边,同进同出颇受宠爱。孟梁怕是伤心了。”

    桓不寿嗤笑:“对一个乐伎上心,他能不能有点出息?行了,你把他弄过来,我跟他说。”

    桓不寿打算大肆嘲笑孟梁一番。

    他

    有意忽略了自己听闻谢轻舟抢人过夜时,胸口隐约的不适感。

    那北寮生哎了一声,下楼去找孟梁。

    孟梁不在寮舍。

    北寮生逢人就问:“孟梁呢?”

    他走到讲堂,不见孟梁。跨过溪流,没有孟梁。厨房里没人,其他寮舍也不见孟梁踪影。

    “孟梁呢?”

    问话间,忽听得远处高楼有人纵声大笑。惊起无数乌鸦。

    “没啦,都没啦——”

    那是矗立在学府中的白鹿台。高数十丈,巍巍然可摘星辰。蓬发徒跣的男子撕扯着衣衫,又哭又笑跨过白鹿台的栏杆,纵身跃下。

    啪咚。

    沉重的躯体砸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

    听到动静的人们,纷纷赶至白鹿台。

    学监来了,先生来了,各个寮舍的学子也都来了。

    再后来,桓不寿狂奔而至,喘着粗气跪下去,伸手合上尸首黯淡的眼睛。

    ——孟梁自杀了。

    谢垂珠收到消息时,已是当天晚上。天下了雨,她匆匆跑出主宅,迎面遇上闻溪。

    闻溪撑着一柄油纸伞,愕然发问:“你急着去哪里?”

    谢垂珠说:“我的同窗出事了。”

    “是那个唤作孟梁的人?”闻溪了然,“我正要找予臻谈论此事。该学子抵押房屋地契,在明通商行借了钱,却收到些破烂绢帛和分量不足的恶钱。既是命案,正该追究明通商行的恶行,顺势揪出顾铭之……”

    他唇齿张合,声音被雨雾掩盖得缥缈遥远。

    谢垂珠很专注地听

    。听到孟梁结识生父旧友,旧友撺掇他在明通商行借贷,从而投钱做生意。孟梁抵押了全部家当,换来的钱帛却大打折扣。不久后,所谓的生父旧友,拿着钱帛不知所踪。

    这是一场双重骗局。假友人骗孟梁的钱,明通商行喝孟梁的血。

    他们联合起来,要了孟梁的命。

    “垂珠?”

    闻溪见她表情不对,问道,“你和这个人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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