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难道我如今变丑了么?”
明明今天还有好几个年轻婢女想要趁着伺候洗漱的机会,往他身上扑来着。
当然,犯了忌讳的人,很快就被发卖出去,再回不到闻家。
相较之下,闻溪就觉得谢垂珠很有意思。
她看起来,似乎真的只想要两匣金子。如此不忘初心,若不是过于胆小谨慎目光短浅,不敢谋求更多的好处,就是另有隐情,不愿接触有权有势的士族。
闻溪不认为谢垂珠是个淡泊名利甘居陋室的人。
她的处境,她病弱的胞弟,也不允许她这样。
饱尝市井生活之苦的人,不会效仿某些文人隐居田园;出身于富贵之家的小姐,一路逃到繁华的都城建康,显然也不可能是为了过苦日子。
那么,谢垂珠为何会这样呢?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闻溪声音低微,语气藏着淡淡的愉悦
。
家奴低着头,身体流过一阵可怕的战栗。每逢主人这么说话,就意味着有人要遭殃。
所谓“有意思”,并非一种夸赞。
——我盯上了你,且让我玩个够。
——什么时候我厌倦了你,你才能逃走。
闻溪弯起情意温柔的桃花眼,深情注视着私宅紧闭的大门。哪怕偶尔有过路人看见他,也只会惊讶于他的身份,慨叹他的痴情。
***
谢家主宅,西棠院书房。
谢予臻执笔伏案,快速翻看着属官递交的公文,随即唰唰落笔,进行批复。
这些政务,本该在尚书台完成,回了家,尽可以自由休憩,不问朝政。但谢予臻不喜拖沓做事,如今成晋朝内忧外患,朝廷风向变化太快,若不能谨慎勘察全局,一不小心就容易失了先机。
当世重清谈,许多世家子弟鄙夷这等费心费力的官职,且一味贪图享受安逸。却不知权势需要争夺,宗族的兴盛,也总要有能够扛起大梁的人。
谢予臻的父亲谢令安,多年前隐居阳郡落雁山,把谢氏交托给了最值得信任的长子。从此,谢予臻不只是谢予臻,他是家中各房子嗣的兄长,是主心骨,是谢氏权势打造的利刃,与其他几个宗族抗衡斡旋。
一旦这些宗族长期往来的虚假情谊被撕破,谢予臻这柄利刃,就会对准任何一个来袭的敌人。
“大人,淮北来信。”
无起伏的嗓音自窗外响起。谢予臻停笔抬头,看见个腰
间佩双刀的冷峻青年。
这是他的侍卫之一,名曰奉夷。
谢予臻伸手,从窗口接过奉夷呈上的竹筒。竹筒长约五六寸,宽两指,端口以红泥封死。他取了案头裁纸的短刀,挑开泥封,随口问道:“谢轻舟的情况,可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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