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谢垂珠突兀起身,掀翻了案桌。案上盛着菜肴点心的碗碟,装了清酒的铜壶,全都倾侧而下,噼里啪啦砸了一地。离得最近的顾颛率先遭殃,衣袍裤管被汤汤水水泼了个淋漓尽致。
他倏地站起来,退后几步,握紧了剑柄呵斥道:“谢家小儿……”
“你待如何?”
谢垂珠直挺挺站着,怒目而视:“我可不管你顾氏闻氏有何纠葛,你们的破事,凭什么要牵连我?顾颛,我姓谢,不是你可以随意支使取乐的妓子!”
她转而望向闻溪,嘴唇颤抖着,继续说道,“你又当我是什么?闻溪,你我昔日志同道合,惺惺相惜,方能走到一起;如今你做事可想到我的感受?在这种地方,竟想与我当众行淫事,待我如那陪笑侍妾一般,是欺我谢氏和善,辱我谢氏脸面么?”
她像是气得狠了,随手捡起一片碎瓷
,往广袖上划。只听刺啦一声,宽大的袖子硬是被割了半幅,露出内里纤瘦的小臂。
谢垂珠将割下来的绢帛扔在闻溪脸上。
“既无尊重,不如就此作罢!”
声音落时,满室寂然。
在场宾客静悄悄地不敢做声。闻溪坐在席位上,身体微微后仰着,一手还举着酒盏。常含情意的桃花眼睁大些许,流露出愕然神情来,似乎没想到垂珠会有这般反应。而顾颛,在不远处站着,面色阴晴不定。
他们都看着谢垂珠。
看着这身形单薄,怒气冲冲的少年。
原本“谢轻舟”是有些不起眼的。因为闻溪过于光华照人,而谢轻舟年纪尚小,脾性内敛,样貌又不够出色。就算闻溪携谢轻舟同行,将这少年介绍给其他亲友,别人也只在心里默默地想,哦,是谢家人啊。
除此之外,并无多少感慨评价。
但现在,谢轻舟突然发飙,掀桌子割袍袖,说话时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脸颊晕着薄薄血色。他变得生机勃勃,清如水墨的眸子像是淬了一把火,与谁对视,谁便神色闪烁,连带着心里开始发虚。
这场合……好像的确很欺负人啊?
闻溪自是见惯各种场面的,可谢轻舟还没及冠呢,听说以前常躲起来看书,都没怎么和外人打过交道。好不容易被闻溪霍霍着拉出来见人,就遭到顾颛当众羞辱为难。这屋子里哪个不比谢轻舟年长,包括闻溪在内,竟然无人
回护谢轻舟这个后辈,实在有失斯文。
咕咚。
在寂静中,闻溪喉结滚动,迟缓地咽下了含在嘴里的酒液。
谢垂珠攥紧双拳,大踏步跨过歪斜的案桌,踩着满地狼藉往外冲。她走得很快,很急,有种不顾一切的气势,甚至在经过顾颛身侧时,不意踩到了他的脚。
下一刻,她拉开房门,迎面与谢予臻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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