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溪笑盈盈的,也不因垂珠的怠慢而生气,伸出手来,很是自然地理了理她歪斜的衣襟:“昨夜没来得及送送你,今早过来看看,顺便商量些事情。”
提到昨夜,谢垂珠顿时打了个激灵。
她往后挪动几寸距离,避开闻溪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昨晚的事儿基本成了,闻公子是来送钱的吗?”
闻溪语塞。
他莫名觉得,谢垂珠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是盯视什么挨宰的肥羊。
“钱么,何需特意来送,稍后让宅子的管事交给你便是了。”他笑容不改,语调甚至更温柔了些,“也许轻舟应该操心点儿别的?”
一听钱款有着落,谢垂珠就安心了。
她仔仔细细看着闻溪,揣摩着对方话里的意思,斟酌着对甲方爸爸表示关心:“公子身体安好?”
刚出柜呢,不是说家风
严谨么,不得关起门来打几棍子?
看样子他还挺健全的啊。
闻溪脸色好看了点:“尚且安好。昨夜归家之后,父亲颇感疲乏,令我闭门思过,次日再议。趁此机会,今早我偷偷离家前来见你,以示你我感情甚笃,我对你牵挂不下。”
谢垂珠沉默一瞬,真诚发问:“你应该知道这种做法很不妥吧?”
爹妈的气儿还没捋顺呢,人就又跑出去私会情郎了。
属实玩火。
闻溪点头:“不妥,非常不妥。但这样做,才更加显得你我情意真挚,不顾宗族利害。如此一来,也免得有些人想太多,滋生不必要的事端。”
谢垂珠想了想,只能感慨门阀世家情况复杂,干什么都得考虑算计。
旁边青槐听得不耐烦,客客气气提醒道:“不是说,有事情要商量么?”
未及闻溪回话,谢垂珠开口:“我却是明白了。你今日过来,一是做给闻顾两家的人看,二是提醒我,今后一段时日里还得继续假扮眷侣,莫要早早露出马脚。”
所以闻溪才始终唤她轻舟,举手投足仍然表露亲昵之意。
闻溪弯弯眼眸:“轻舟着实聪慧。”
谢垂珠已经对这种说话方式免疫,心知他并非真诚夸赞,摆摆手道:“放心吧,我心里门儿清,肯定能把这档子事办好,做到有始有终。”
该说的都说完了,自然得送客。
谢垂珠委婉表示自己要洗漱,由青槐一路把人送出去。
闻溪边走边
叹息:“大清早的,我腹中尚且饥饿,正该留在此处一同用饭……”
青槐听得笑容有些狰狞。
“闻郎君还是快些回家罢,家中饭菜才是最合口味的。”
合不合口味不知道,反正回去肯定要迎接父母叔伯的怒火。
闻溪悲从中来,离了宅院登上车辇,当即仰躺在车厢里,长长叹了口气。这车里铺满了深色刺绣的厚毛毯,更衬得他面如冠玉,通身的干净富贵。
随身侍奉的家奴跪坐在旁,小心翼翼发问:“此处的贵客,可是惹主人生气了?”
“生什么气?”闻溪用宽袖子盖住脸,嗤笑一声。“只是瞧见些有趣的场面,有趣呵,着实有趣。”
似乎对胞姐怀有窥伺之意的谢青槐有趣。
行事不同寻常女子的谢垂珠有趣。
不想着借机攀附闻氏,反而唯恐避之不及的谢家姐弟有趣。
有趣到……他舍不得轻易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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