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和顾盼斐的事,并不会拿到明面儿上,严肃且隆重地谈论。毕竟联姻是两家的默契,闻溪和顾家女先前也认识,无需刻意介绍撮合。这场宴席,其实是闻氏与顾氏的正式会面,是家族之间的“相看”。
相看得顺利,利益分割得妥当,两家就会借着联姻的契机,结成更牢固的关系。
在这种背景下,闻溪喜不喜欢顾盼斐,搞不搞断袖,其实根本不重要。在酒宴上毫无礼节地吃喝,也不算大问题。
问题在于,他不该带来关系暧昧的同性男子。且这男子,姓谢。
如果谢轻舟不是谢轻舟,而是空有美貌身份卑贱的娈宠,众人顶多怪罪闻溪狂妄荒唐。若谢轻舟是家世平庸的男子,也造不成什么影响,最多惹顾公
不豫,现场闹得难看。
但谢轻舟姓谢。
那个看似淡泊名利、却在朝廷拥趸众多的谢氏。像藤蔓一样纠缠在各个官署州郡、无法撼动根基的谢氏。
是顾谢闻桓,论起来排第二的谢氏啊。
更何况,谢家年轻一辈里说话最有分量的谢予臻,就陪在谢轻舟身边。仿佛是为自家兄弟坐镇,维护闻溪与谢轻舟的关系。
这是否意味着,谢氏要横插一手,阻止顾闻两家联姻?
此情此景,人们难免多想。
顾封自然也想到了这些,甚至比其他人想得更深,更远。他盯视着闻溪,偶尔也看看谢垂珠,随后视线一转,望向了不远处的谢予臻。
谢予臻始终面无表情。谁也无法在他脸上辨认端倪。
顾封收回目光,悠悠叹息道:“赏月宴啊。”
这是他第二次重复这个称呼。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懒怠管。”顾封笑了一笑,对闻家二老说话,“现如今世道乱得很,礼崩乐坏,男子涂脂抹粉同榻而眠,女子奇装异服随意抛头露面。令郎今日失仪,又算得了什么呢。”
闻父面沉如水,双拳紧了又松,半晌勉强开口:“是我管教不力,让顾公见笑了。”
顾封摆摆手:“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我两家多年的情谊,向来不见外的,哪需要为这等小事跟我生分客气。问渠也算是我们一起看大的了,向来懂事,今晚醉酒失态,也是因为高兴嘛,像他说的,美景佳人
同在……”
提及“美景佳人”几个字,顾老爷子面容微微抽搐了下。
“我们做长辈的,理应宽容些。都下去罢,别在这儿杵着了,该玩玩该乐乐,免得怪罪我这老人家扫兴。”
他打发了闻溪和谢垂珠,身体后仰,徐徐吐了口气。
“赏月宴嘛,这么好的景致,就该恣意享乐。都坐,坐下。诸位,举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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