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突然治好的。这孽子决计是要作妖,至于怎么作妖……等等,他活了二十来年,好像没作过妖啊?
然后下一刻,她亲眼目睹闻溪和谢垂珠亲在了一块儿。
严谨点儿讲,没真亲。
但谢垂珠拿麈尾遮挡了两人的脸,这姿势,这个欲盖弥彰的调调,说没亲谁信?
反正闻母是不信的。
闻父也不信。
这位脾性严厉的父亲,在看到自家儿子亲同性少年的刹那,气血涌上脑袋,两眼一黑险些栽倒。
逆子啊!
真真的逆子!
至于顾老爷子。
顾封刚夸完谢垂珠,察觉周围气氛不对,不免多打量几眼。待见到谢垂珠举起麈尾遮挡侧脸,手指下意识收紧。
只听嘎嘣一声,他握着的茶杯捏碎了。
众人惊呼:“顾公!”
碎瓷片
割裂了他的掌心,血液混着浑浊的茶水流淌而下。在旁侍奉的顾家人赶紧拿出帕子,替他擦拭伤口,包扎止血。
顾封端坐在席位上,脸色无甚变化,唯独嘴角耷拉着,显得阴冷不豫。
闻家二老的表情很难看。
“那是谁家的人?”闻父阴沉着脸问。
先前在花厅喝茶的亲眷纷纷回答:“是谢家……谢予臻的兄弟。名唤轻舟。”
轻舟。
谢轻舟。
这个名字落进每个人耳中。轻飘飘的,但又难以忽视。
顾封发出一声突兀的冷笑。
“姓谢……就能欺辱我顾氏么?”
他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来,眼珠子缓慢挪动着,望向闻溪父母,“你们养的好儿子,又是个什么意思?”
现场气氛一时十分凝重。
唯有闻溪醉得很轻松快活。
在静谧之中,他用手撑着案桌,摇摇晃晃站起来。谢予臻要跟着起身,被他用力摁住了肩膀。
“不必插手。”
闻溪说完,转而抬脚跨过低矮案桌。宽大的袍角扫到杯盏碗碟,带起一阵叮呤咣啷的响动。
见状,许多人皱起了眉。
闻顾两家推崇克己修身,年纪较大的长辈,都不喜放浪形骸的表现。
闻溪作为录尚书事闻晟的长子,从小就被寄以厚望,严厉管束着长大。虽然至今无甚建树,但为人温良谦和,堪称如玉君子。
没谁见过他醉酒的姿态。也没谁见过他如此随意不羁的一面。
闻溪走到顾封面前,深深弯下腰去,拜了三拜
。
“顾公,父亲,母亲。”
他微笑着说话,嗓音温和而懒散。“问渠今日高兴,一时喝多了些,没能及时过来问候,还请原谅一二。”
众人:不不不你现在的问题不是疏于问候啊!
闻溪接着说:“月中十五,月色醉人。顾公设赏月宴,问渠有幸前往,是为乐事。小友轻舟陪伴在侧,亦让问渠欢喜。美景佳人两全,如何不乐?如何不喜?”
这番发言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顾老爷子的脸皮已经隐隐发绿。他勉强从牙缝挤出字来:“你这小儿……”
“问渠欢喜这赏月宴,提前谢过顾公。”闻溪笑得坦然,似乎没瞧见顾封的脸色,“顾公知风雅,惜月色,又照拂小辈亲眷,设宴以众乐为乐,实在让问渠敬佩。”
他向谢垂珠伸手,柔声呼唤,“轻舟,快过来,随我一同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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