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桐这几日安排谋算日后行商该做何为,实在疲乏,睡了两个时辰才醒。
得知长姐和二姐早就去了灵堂,她忙慌慌起身垫了两口点心,就穿上孝衣出门。
白锦桐疾步沿着白绢素布装点的长廊往灵堂小跑,远远瞧见祖母身边的蒋嬷嬷身后跟着一个外院婆子,两人脸色凝重,步履匆忙,往长寿院方向走去。
她心中存了几分疑惑,一到灵堂便将此事说与白卿言她们听。
“祖母那里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白锦稚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颇为担忧。
“今儿个早上我听我母亲说,祖母说明日出殡不能没有人率孝盆,要把那个庶子接回来,约莫是那个庶子的事情吧!”白锦绣道。
不容姐妹几人多说,又有人上门吊唁,白卿言一行人跟着叩首还礼。
明日国公爷出殡的消息传出去,登门来祭奠的人越发多,她们更是脱不开身。
长寿院内。
大长公主坐于靠在西番莲纹五软枕上,听完跪于地上的仆妇颤抖着说完庄子上的事情,她缠着佛珠的手一把扣住身旁黑漆桌角,睁大了眼,不可置信提高了音量:“你说……那个孽障做了什么?!”
仆妇被大长公主通身唯一吓了一跳,忙重重叩首,哆哆嗦嗦道:“公子他……他今日一早,非要纪家新妇伺候他早膳,后来……后来不知怎得,纪家新妇竟一头碰死在房中,公子他被伤了脸气急之下将那……纪家新妇砍成几段,命……命人丢出去喂狗,可那新妇是良民之身……”
“孽障!”大长公主一巴掌拍在黑漆小桌上。
非要人家新妇伺候,逼得新妇一头碰死,还能是为了什么?!
大长公主气得手都在抖,忍着心头汹涌怒火问:“那个孽障叫那新妇去侍奉的事情,知道的人多吗?”
那仆妇点了点头:“老奴已经大听过了,公子要纪家新妇去侍奉的事庄子上的人都知道了,初七那日嬷嬷遣人将公子送到庄子上,公子在马车上瞧见了纪家新妇生得漂亮,当时就说要人来伺候,那新妇不愿意,公子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庄子伤的人怕公子发怒连累他们,好多人都去劝解纪家新妇了。今儿个一早庄头家的婆子带着庄子上几个与纪家新妇交好的妇人,又去劝了两句……说公子要走了,让纪家新妇去侍奉用个早膳,对她家男人在国公府的前程也好,纪家新妇才去了!没想到竟……竟然死在了那里!”
蒋嬷嬷上前轻抚着大长公主的脊背,道:“庄头已将知道这新妇之死的人全部捆了扣住,遣了前去接人的两个婆子回来禀报此事,等待大长公主决断。”
“这个畜牲怎么能如此恶毒?!”大长公主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怒火之下心更是凉了一截,老二这庶子……竟被教导成了这副狠毒做派。
若不是看在这庶子说不定便是国公府最后一个男丁,她当真不愿留下此等比畜牲还不如的孽障。
蒋嬷嬷示意跪在递上的婆子出去,盯着那婆子叩首出去后,蒋嬷嬷才皱着眉头说:“大长公主,还有更棘手的!死的那个新妇……是纪庭瑜年前刚娶的媳妇儿!”
大长公主急火攻心,一把扯住蒋嬷嬷的手腕,竭力压低了声音:“纪庭瑜?!那个前几日冒死为国公府送回行军记录竹简的纪庭瑜?!”
“正是这个纪庭瑜!都是老奴不好……竟然把人安排到了这个庄子上!这要是让大姐儿知道了,可怎么是好啊?!”蒋嬷嬷握住大长公主的手,见大长公主脸上血色一瞬褪尽,攥着佛珠的手直颤,忙轻抚着大长公主的手背,“大长公主,您先别急……”
死了一个良民不要紧,是新妇也不要紧,可偏偏是纪庭瑜的新妇!妻室被污而死,只要是个血性汉子怕都不会就此忍下。
这纪庭瑜为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