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也没指望我一说你立刻就明白了呀!以后你会渐渐明白的。你明白的多了,咱俩对话就更贴心了。你觉得那样好不好?……”
“好……”
“以后,我教导你十句,你起码要接受五句。”
“不,大姐,我会十句全都接受的。”
“真话?”
“真话。对大姐的话,我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在执行中加深理解。”
红卫兵肖冬梅模样极为虔诚。
轮到女郎困惑地眨眼睛了。她不但相信了红卫兵肖冬梅的虔诚,而且深深地感动于肖冬梅的虔诚了。同时,暗暗吃惊于那可爱的少女竟能张口就说出使自己听了感觉格外的好,又有着似乎相当深刻的哲学意味儿的话。
她要求道:“宝贝儿,把你刚才的话再重说一遍。”
“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在执行中加深理解。”
“多好的话呀!这话谁说的?”
红卫兵肖冬梅本想如实相告,不是她自己的话,是林副统帅的话。但见女郎似乎真的从未从第二个人口中听说过,于是改变了初衷。
“大姐,我说的是我这会儿的心里话呀!”
于是女郎在床边缓缓坐下了,于是女郎俯下了身子,于是女郎双手捧住红卫兵肖冬梅的脸,在她眉心正中亲了一下。
“宝贝儿!你可真会说话!现在要是有人打算把你从我这儿领走,那我是坚决不答应的!以后多对大姐说些刚才那种话,大姐爱听死了!……”
女郎的表情也极为虔诚。
“大姐,忠不忠,你今后看我的行动好啦!我的每一个行动都会落实在忠字上的。”
“呀,呀,”——女郎双手一拍:“多好的话,多好的话呀!宝贝你把大姐的心都快说化了!像你这么会说话的女孩儿不招人喜欢不惹人怜爱才怪了呢!……”
女郎一跃而起,几步奔到壁橱前,哗地拉开了壁橱……
“这件衣服也归你啦!我穿着显小,你穿着肯定很合身!”
女郎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款式时兴的夏衣,朝床上一抛……
“这条裙子也归你啦!我不喜欢那颜色的了……”
“还有这件!……”
“这件!……”
“这件!……”
“这件我还有点儿喜欢……算啦,也归你啦!……”
一件件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各式各样的衣服、裤子、裙子被从衣架上飞快地扯下,一件紧接一件抛到了床上。顷刻之间,肖冬梅被埋在形形色色的呢子、料子、毛纺织品和细软绸缎中。只有脸没被埋住,如长有奇怪叶子的一盘最美的向日葵的葵盘。
“那些全给你啦!我都不要啦!宝贝儿你看,衣橱都快空了不是吗?我这把年纪的女人了,还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衣服干什么呢?……”
她说“宝贝儿”三个字时,就像少妇在对自己三四岁的独生子女说话似的,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爱意,和一种仿佛做了母亲的新鲜愉悦。
“宝贝儿,你枕头底下有几本杂志,乖乖地躺着看!现在,我也该去洗澡了……”
她说罢,脱掉红卫兵“行头”,接着脱得一丝不挂,转身便去。
当她快要脱得一丝不挂时,红卫兵肖冬梅替她羞红了脸,想要闭上双眼不看她,但不知为什么,心中波动起一股奇异的欲念,这欲念使她又那么希望看见这位素昧平生却又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的女人一丝不挂是什么样子。她觉得这欲念从自己头脑中产生出来是罪过的,但是它产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她来不及在头脑中调遣足够强大的意识对抗它,而只有由之任之。
实际上她只不过是羞红了脸,微微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