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遥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
而下一秒,出现在他耳垂上的剧痛,便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
那种感觉实在太痛了,也太恐怖了,他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地发抖,连手指都想要蜷缩起来,去抵御这种疼痛感。
那不是一种错觉,清水遥使劲拍打着宿傩的后背,想要让宿傩离开,那不是错觉,宿傩是认真的想将他一口一口咬碎,然后吞入腹中,让他们的骨血彻底相连。
宿傩是个疯子!
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坚如磐石,被咬住的耳垂越来越疼,清水遥都怀疑他的耳朵已经被宿傩咬掉了。
他从一开始的奋力挣扎,但如今只能被宿傩抓住双手固定在头上,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身体时不时因为疼痛感反射性地抽搐几下。
唤醒宿傩理智的,并不是清水遥那不知何时停止的捶打,而是那一阵阵从他脸上划过的冰凉。
除去口中的血腥气,他的舌尖又品出了丁点儿的咸涩味道。
这是……什么?
宿傩因为被刺激而混乱的大脑里,多出了这么一个疑问。
他颤巍巍地松开嘴,舌尖寻找着这股咸涩,嘴唇不停触碰在他看不见的皮肤上。
他就这样顺着这股水渍,将轻柔的吻印在了清水遥的眼角上。
是眼睛。宿傩恍惚地想,这个地方是她的眼睛,他不会认错的。
那这股味道又是什么?它为什么在她的眼角之后便没了踪迹?
宿傩睁着那双没有光亮的眼睛,飘忽的视线没有定点,他张了张嘴,呼吸颤抖得厉害。那只禁锢着清水遥的手也慢慢松开,大拇指抚摸到了他的眼角。
指腹中是一片湿润。
宿傩突然便知道自己所追寻的答案是什么了。
他的手猛地弹了一下,呼吸更加紊乱,他几乎是急促地在清水遥的眼睛上亲吻,带着万分的恐惧与失措,他低低地说——不,应该用恳求这个词才更加准确。
他的声音低微,他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别……别哭……”
宿傩狼狈地想要继续吻干清水遥眼角不断滑落的眼泪,他一想到自己面前的家伙,连流泪的时候都不会发出声音,他就——宿傩不知道这种心情究竟是什么,他身上的某个角落好像疼得厉害,疼得他连呼吸都没办法顺利进行了。
而当感受到对方躲开了他的吻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宿傩艰难张嘴,而那个已经盘旋在舌尖的名字,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说出口,他只能别扭而狼狈地道歉,“我刚刚……抱歉,你别怕,我不会再……”
“滚开!”清水遥用手臂挡着眼睛,闭着眼都没办法阻止眼泪源源不断地落下。
他太委屈了,连让宿傩滚都只能用气音,他害怕如果他要是被宿傩认出来,恐怕等待他的就不只是被咬耳朵威胁了。
宿傩是真的会杀了他的。
但是杀了又怎么样呢,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