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一时陷入寂静。
不论是玉清派弟子,还是禁地内的妖类邪物,均像凝固了般,怔愣地看着那道由剑气造成的沟壑。
早先还杀气腾腾的凶兽,现在已在剑光威慑下,慢慢退回禁地内。
虽说还有不少妖物赤着眼紧盯凌霜铭,却也忌惮他的实力,不敢再越出结界半步。
无数道视线,敬畏有之,恐惧有之,讶然及嫉恨亦有之,杂七杂八地投在凌霜铭身上。
当然,更多的还是惊艳与痴迷。
身为剑修,这风华惊世的一剑,无异于在他们心头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处于众人目光的焦点,白衣剑者只是从容地收剑,仿佛他刚才并未一剑斩杀化神期的凶兽,而是掸去衣袖上一缕飞灰。
“这就是你们说的废人,他现在究竟是什么境界……化神?踏虚?”
不知是谁先颤声打破死寂,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沸海,惊起千堆浪。
而眼力更好的弟子,有的已失声叫出声来:“凌长老竟已到了剑心境!”
“之前听闻他出手教训了外门那位天才剑修,我只当是假的……原来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林萧本人似乎自那以后,对凌长老很是神往,从前大家皆以为他是疯了。”
“可恶,这莫大的便宜怎么就叫林萧那小子占了!”
站在弟子队列里的林萧,正痴迷地描摹剑者清雅的风姿,忽然感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恶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
倏然,沸沸扬扬的人群静了下来。只因处在旋涡中心的凌霜铭突然颦起眉来,捂着左心的位置咳了口血。
血色印在淡白容颜之上,宛若在人心头狠狠地扎了一下。不少弟子不由自主地抢上前几步,想要接住那柔若飞絮的身影。
易千澜总算回过神,紧忙将摇摇欲倒的人环在怀中。
伸手为凌霜铭把脉,察觉到脉搏的跳动比之一月以前还要微不可查,易千澜眉宇间满是痛惜。
师弟修为暴涨,以金丹修为越阶斩杀化神初期凶兽,此事甚是蹊跷。
但凌霜铭不顾病体,不惜伤上加伤为玉清派出剑,再追查这些,便是失了人性。
再者,他扭头
看了眼争相伸直脑袋,焦急向这边眺望的弟子,又有些为小师弟欣慰。
——背了这许久的骂名,凌霜铭终于赢得了他该有的人心。
如今他的小师弟已是风雨飘摇中撑持起玉清派的参天雪松,若有人再不安好心地以此构陷师弟,想来不用他动用代掌教职权,这些弟子也会为凌霜铭出头。
凌霜铭只是眼前黑了一瞬,他靠在师兄肩头缓了几息,待双足恢复了气力,立刻挣脱出来。
只是伸手拭去唇边血痕时,他突然发现,周遭弟子头上的好感度变幻之快几乎出现了残影,开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往上跳。
凌霜铭:?
这些人之前个个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钉在玉清派的耻辱柱上,怎么态度转得比翻书还快?
好怪,不是很懂现在的孩子。
他环视过众人面上关切神色,最后对满面忧虑的易千澜轻声道:“我已无碍,师兄不必担心。”
易千澜没好气地看着这逞强的人,想要像往常那样发作,却在看到对方无血到近乎剔透的双唇时,心里闷闷地疼,哪里还舍得教训半句。
他不由分说将一颗天阶补血丹给凌霜铭喂了下去:“老实把这丹丸压在舌下,真该拿面镜子给你照照,这副模样也能叫无碍?”
凌霜铭轻轻笑了笑,翘起的眼梢飞起一抹亮丽的红晕,恰似易千澜现在耳垂的颜色。
易千澜是彻底没了脾气,他发现只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