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水阁屋后是莲花池,先前住这儿的莲姨娘舞姬出身,住进来一年就病死了。
空置许久,光是灰层都落了几指厚,更别说遍布四处的蜘蛛网。
“我说小姐。”梁嬷嬷见她进屋,阴阳怪气道:“您也瞧见这屋子多脏,还有闲心和四小姐聊天呢。”
姜雨笙手指拂过桌面上的灰,微微一笑:“知道脏你就快点打扫。”
梁嬷嬷闻言,皱眉问道:“小姐这话什么意思?你不一起打扫?”
“你也叫我小姐了,哪有与下人一起打扫屋子的道理?”姜雨笙走到春花刚收拾干净的椅子上坐下,幽幽道:“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看来你还是没长记性。”
“哟。”梁嬷嬷仗着周芷兰的态度,想将之前的委屈找回来,将扫把往旁边一丢:“说您胖还真喘上了,还没进府就端着小姐架子,如今什么情形还没个自知之明?”
姜雨笙冷笑着问:“我还真不知道眼下的情形,来,说给我听听。”
“嬷嬷,您少说两句。”春花见状,弱弱的开口,劝道:“先收拾屋子。”
“小贱蹄子滚一边儿去!”梁嬷嬷一把挥开春花,手差点指到姜雨笙脸上来:“你不过是个乡野长大的野蹄子,能回相府还要多谢端王。”
“可惜,端王成了废人,不然哪能便宜你!”
“说完了?”姜雨笙面上笑意不减,嘴唇微勾。
黑白分明的眼底并未多少情绪,却像是一眼能将人看穿,梁嬷嬷没来由想起凶狠的豹子,脊背发凉。
但转念一想她之前给的难堪,又料定现在的处境她不敢反抗,胆大起来,:“难道我说的不对?”
“大夫人和老太君不认你,还被安置在这破落的听雨阁,全府上下都在看你笑话,就这,还端着架子以为自己是什么菜呢!”
梁嬷嬷的手还没收回去,姜雨笙忽然一把抓住她如捣蒜的食指,狠狠朝后按去:“我再不好也是相府血脉,你满口辱骂,活腻了吗?”
梁嬷嬷没想到豆芽般瘦弱的姜雨笙竟有如此力气,食指都快弯成月牙弧度,痛的动弹不得,连连哀嚎:“哎哟,你这野蹄子,赶紧给我放开!”
姜雨笙不但没松,反而下压施力。
梁嬷嬷眼泪鼻涕一大把还不松口:“我是大夫人身边的人,敢这么对我就是打大夫人的脸,大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眼瞧着焦灼不下,一旁不语的夏荷默默溜到门边闪身出去,姜雨笙余光瞥到,也当没看见——她正愁无人去通报呢!
等那身影走远,她嗤笑道:“大夫人叫你过来跟我,就不可能再召你回去,伺候十多年还不清楚主子的性子,活该一直是个不得宠的三等嬷嬷。”
说着,手下猛然使劲,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梁嬷嬷食指耷拉下来,已然断了。
她撒开手,收起笑意,声音骤然变冷:“我这人睚眦必报,先前饶你不代表次次饶你,如若再犯,就不仅是一根指头这么简单了,记住了吗?”
梁嬷嬷哪里还有先前骂人的神气,眼带惊惧,连连点头。
“一会该怎么回答,懂了?”姜雨笙斜睨着她,问。
梁嬷嬷痛的冷汗涔涔,说不出话来,嘴里呜咽应了声是。
周芷兰和颜雨烟回梅香园还没坐热乎,就见夏荷一路小跑进门。
颜雨烟知道是出事了,假意训斥道:“急急慌慌成何体统?”
“大夫人,雨烟小姐。”夏荷跪下,语气慌张:“雨笙小姐在听雨阁对梁嬷嬷大打出手。”
开始作死了,颜雨烟压住眼底的笑意,柔声道:“姐姐被训斥了几句,心头不快,多半是撒气,原也没什么。”
夏荷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芷兰,道:“是,可奴婢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