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春比桃山来的稍晚些,晚风吹来颇有料峭之意,树上叶子也刚刚发芽,蔫头耷脑并无生机。
苏沐歌与苏升海说完话,垂头丧气独自回了葳蕤轩。
葳蕤轩正屋窗前有一株矮小的海棠树,每年都是开花不结果,她坐在窗前不多时,天空便开始落雨,春雨细蒙蒙,伴着斜风打在花瓣上,不多时浅粉落地化为春泥。
“小姐,喝点热汤。”
摘星为她捧来一晚肉糜烫,“小姐下午和老爷在院中说话,一直吹着风,当心感染风寒。”
“就让我死。”
苏沐歌趴在窗口,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院中被雨水打到头秃的海棠,“苏家要完了。”
“大公子还在朝中探听消息,说不定一切还有转机呢?更何况我们是清白的,五殿下也是清白的。”摘星用勺子拨弄肉糜粥,一点点吹到温度适宜,放到苏沐歌身边小矮桌上。
“小姐,这是夫人亲手熬的。”
“兰叶阁没回来人。”
“嗯,五殿下和容公子进城之后,直接被陛下叫去了,至今还没消息。”摘星疑惑探头看向窗外,“但是小姐,好奇怪啊,闻风院回来人了。”
苏沐歌一脸质疑,“你眼花了,怎么可能。”
苏笑嫣现在百分之百在和风轻在悬崖底下修炼升级呢。
“奴婢也奇怪啊,但我的确看到里面有人影晃过。”
“嗯,那就是。”苏沐歌反应过来,苏笑嫣去桃山的事没有经过家里同意,是偷偷溜出去的,风轻应该是给她安排了替身在闻风院,刘氏一贯不愿意往闻风院走,自然也不会发现端倪。
“不要管了,摘星,我们在桃山遇到笑嫣的事,你万万不可说出去。”
“奴婢明白。”摘星认真点头,“可是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不然呢?”
“小姐可以在晚上悄悄溜出去,见容公子一面,即便陛下生德妃娘娘的气,但容公子是不同的,对天下人来说,容公子是一个个体,就像是挂在墙上的神像一样,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苏沐歌点了点头,“不去。”
跟着转身回床上,打算蒙被睡觉。
“为什么啊。”摘星推了推重茧一样的苏沐歌,“小姐你马上就要和容公子成亲了。”
可不论摘星怎么劝说,苏沐歌都是油盐不进的状态。
“容家马上会来退亲的,等着就好了。”
她蒙着被子嘟囔一声,摘星并没有听清。
春雨绵绵,伴着苏沐歌的烦躁,从下午一直下到次日清晨。
苏沐歌一夜未睡,秦逸也一夜未回来。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不同于上一次还有告别,这一次悄无声息,他的东西都还没收拾。
秦逸不会死,但基本上也是生不如死,他之前用装傻的事欺骗了德妃,德妃睚眦必报,这次不会放过他的。
宫内,春雨冲刷后的琉璃瓦格外干净,屋脊上神龙昂首睥睨四方,低处红墙色泽鲜明,矮小的杏树在墙角跟打开花苞,细嫩的枝条随着微风摇也不摇。
“啪——”
“啪——”
墙内,响起一阵打板子声。
行刑的宫人大汗淋漓,“殿下,您还不说实话吗?就不要为难奴才等了。”
秦逸趴在长条椅子上,显然神志不清,但一直咬牙不肯开口。
执行的宫人知道眼前的是皇子,但皇上又下了死命令,必须彻查到底,为难的只有夹在中间的下人。
陛下生气只说“查,带下去彻查。”却没说怎么查,在哪查。
宫里内务繁杂,一般皇子妃子犯错都是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