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苏沐歌在皇后面前造次，帮德妃出了口气，德妃一时兴起。

    摘星看着床上昏死的苏沐歌，着实没法拖起来，只好硬着头皮和宫女解释，对方思量半晌，上下打量摘星。

    “那就由你代替主子前去。”

    按说这是大不敬的，可今儿德妃心情好，那宫女领着摘星施施然离开，期间摘星一步三回头，小姐还没上药呢，可怎么办呀。

    希望能快些回来。

    两人前脚刚走没多久，苏沐歌皱了皱眉，有醒来趋势，达实的药暂时压制体内毒素，但抓破的肌肤伤痕累累，血慢慢浸湿衣衫，竟不愈合。

    她迷糊难受的抓，正扣到伤痕处，忽然被人捂住指尖。

    “别抓，都是血。”

    那人声音有些低，带着少年的青雉与将要变声的低哑，融合到一起，竟如晚风奇异的好听。

    她听话不再抓伤口，但翻了个身，希望能让伤口透透风，下一刻一阵清风吹来，不那不么痒了，她舒服哼了一声，主动往凉风附近凑了凑。

    俯身正给她呵伤口的秦逸愣一下，下意识抬眼看向小脸皱成包子的苏沐歌。

    她应该是真难受，额头碎发被细汗打湿，手臂也是血淋淋的，应该马上上药，不然出血无法止住。

    可男女授受不亲，他也不小了。

    “内服的清毒丸药效实在是慢。”

    也不知是说给苏沐歌还是自己，犹豫只是一瞬间，他扶起苏沐歌，帮她缓缓褪去外衫。

    他不是故意要看的，可她内衫上绣的小黄鸭实在太刺眼了。

    怎么会有真么胖的水鸭。

    秦逸抽了抽嘴角，错开目光，她衣袖黏在伤口上，每拉扯一下如同上刑，最后疼醒了，捂着手臂怒气冲冲看他，杏眼瞪的溜圆。

    他以为苏沐歌要骂自己，正要道歉，不料下一刻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委屈瘪了下嘴，“是，千刀万剐吗？”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一眼她手臂交错的伤口，下一刻又听她抽泣，“到底还是被抓了……呜，妈妈，我想辞职。”

    “阿姐？”

    她脖子一横，一副视死如归待宰模样，装死一动不动了，秦逸虽有些奇怪，但只当她喝多。

    她不挣扎，他反而轻松很多，一边吹气缓解疼痛，一边小心翼翼将衣衫从伤口上撕开。

    他皱眉看着，那红顺着眼睛似乎逆流到了他心里。

    “阿姐放心，我定会为你报仇。”他握拳，染血的衣衫被他死死攥在掌心。

    “报仇？”她又死而复生挣扎起来，“不不，秦逸你是个胸怀天下的人，不要计较这些小恩小怨，正所谓人非圣……”

    他抬手干脆将她劈晕过去。

    世界清净了。

    秦逸迅速将药粉涂在伤口上，又寻来白缎子绑住伤口，期间并未多看苏沐歌一眼，忙完一切已经过了丑时，宫里已然清净，摘星还没回来。

    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殿门外，碧霞殿常年断壁残垣，连门框都是破的，外头冷风从门缝呼呼吹进来，吹的火盆火光摇晃，明明暗暗。

    这个让他想起那天枕在苏沐歌膝头醒来的场景。

    那天火盆也是如此旺，她应该是被自己枕麻了，他起身时她下意识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动。

    说心中不感动是假的，可他并未叫醒她，也未告诉她，他从未真正踢傻过。

    不过借着这样的身份出入碧霞殿更方便而已，事实证明的确如此，清早他在御花园抓蛐蛐时便遇到了游园子的皇上。

    之前德妃对他横加阻拦，没想到这次见面如此顺利。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皇上，从前都是远远看着，如今近了才知道什么叫天子，什么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