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叫石飞,跟云秀才一家熟的很。我看你们饭还没做好,是不是饿坏了?这是我婆娘做的,乡下人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些粗粮。”石飞笑嘻嘻上前,往两人身前递着两个破碗。
钟达阅人无数,一眼就瞧出了这笑容淳朴的汉子笑里藏奸。
便立马笑着把碗给推回去了:“小伙子,一路上大家伙都不容易,粮食是越吃越少,你们还是自己省一口饭。”
见了生人,姜衔则是跟被惊扰的小兔子一般藏到爷爷身后。
钟达安抚了身后的孩子,“别怕啊,没事的。”
他们这马车就停在离云家不远的地方。
云华春听了一耳朵,石飞这一家都是无利不起早,之前迎探子便是他家人最为热情。
但又怕他为难这一老一少,便嚎了一嗓子。
“石飞,我们一家什么时候熟的很了?乡里乡亲,这些年没见你往我家拿一颗鸡蛋,怎么就眼巴巴给别人送了?”
“你欠我家的药钱还没给呢!你打算什么时候给?”
其他人一听,跟着笑了起来,打趣起了石飞一家。
石飞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这村里人的嘲笑算什么?
等他攀附上了贵人,就有他们哭的了。
“云秀才,这不也是借了你的面子吗?要不是您,我们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石飞顺着杆子爬了上去。
“老人家,实不相瞒,其实我过来是有求于您。”
“我爹前些日子受了伤,我家里只有个板车,这风吹日晒对身体不好。”
“想借您的马车用用,您这马车宽敞,就一个孩子,要是能带上我爹的话,他老人家也能少受点罪。”
“我们也不占您便宜,每天给您两文钱,家里实在是没什么钱财了?您瞧着如何?”石飞这话说完,还做了个四不像礼,也不知道是跟学的。
这番话言语陈恳,一副赤子之心倒也叫人感动。
钟达面露危难之色道,“我这孙儿怕你也看到了,她见到生人会吓到梦里睡不着的。”
“而且我马车也实在没你想的那么宽敞,我们吃的穿的塞了大半马车,塞个孩子还能行,塞人是塞不下了,这忙我可帮不了你。”
石方倒也 不气馁,“没事,塞不下就塞不下。”
“都一起逃难呢,路上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嘛,老人家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喊我。”石飞笑眯眯拿着自家的东西退下了。
要不是一个村子里住着知根知底,大家伙还会真以为这石飞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一般懂礼。
乡里乡亲十几年,石平家这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他们一清二楚。
便是有孩子捡了他们家田地掉的麦穗,都要追着骂很久。
反倒是云秀才一家,平日里,没想占过谁家的便宜,对这些也毫不在意。
这就是家底丰厚!
才过一个镇,还多了马车和驴。
送走了石飞以后,钟达开始给姜衔做饭。
逃难路上,他也变不出什么好东西,最贵重的便是鸡蛋了。
其他的都是干粮粗粮。
便打了一个鸡蛋,做了小锅蛋花汤,蒸了几个饼子。
汤里的鸡蛋全都舀到了姜衔的碗里,钟达碗里则是剩下的小半锅水。
姜衔碰着碗看了一眼旁边的爷爷,又看了看自己的碗。
端着碗上前,“爷爷,太多了,衔儿喝不下。爷爷赶车辛苦,衔儿分你半碗。”
钟达见到自家小主这般心疼自己,心中高兴不已,但高兴之余有些心酸。
“爷爷不喝,你喝,爷爷没什么胃口,吃饼子刚刚好。”
“爷爷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