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会客厅内,镇上所有的粮商已经召集起来,一共有五户,除了班妱都是肥头大耳的男人,赵荣棠一进来就被一枝独秀的班妱吸引了视线。
这小丫头竟然是个粮商。
由着县令把他请到主位上坐下:“把诸位召集在此想必各位也知道为何,那我便长话短说。”
“西南军用粮过冬,有人可愿意出粮?”
几位粮商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人站了出来:“不知道西南军给的价格是多少?”
“一石粮食一千钱。”少年说道,清润的声音是超乎外表的沉稳。
话音刚落几位粮商便不乐意了。
“大人莫不是开玩笑,我们从农民手中收粮食的价格也不过一千钱,若是跟西南军做了交易,岂不是这一年白忙活了。”
往年来朝廷征粮价格一向低,只是没想到今年更低,而且还是个毛都没长全的黄毛小子,简直是儿戏!
有脾气大的粮商自觉赵荣棠是在耍他们玩,当即就告辞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班妱在内的三个粮商。
赵荣棠视线在几人身上略过:“你们呢?”
周氏轻轻拽了一下班妱的衣袖,也觉得这是个亏本的买卖,班妱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就听又有人说话了。
“户部收粮食给的价格是一石粮食一千一百钱,不能低于这个价格。”有位年长的粮商说道,另一位点头符合。
赵荣棠稳稳坐在太师椅上,态度坚决:“那是朝廷的给的价格,不
是我西南军。”
“往年西南军给的价格也比大人给的多。”
“今年军资匮乏,没有办法。”
“我们也都是小本买卖,就指望这点差价挣点银子,大人如此坚决岂不是不给我们活路。”
赵荣棠笑了,笑容里有些讥讽。
“其他地方的粮食价格为一石一千钱,而你杨林镇黑商居多,跟农民收购粮食的价格是九百八十文钱,量具又多手脚,我给你一千钱的价格已经给你赚钱的空间了。”
两位粮商顿时哑口无言,他们两个的铺子是镇上目前最大的粮食收购点,因为每次都可以给现钱,所以大多农民往他们的粮食店卖粮食,但是价格也相对其他粮商少一点,本以为钱粮官年纪轻轻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不想竟然把他们的底细打听得这样清楚。
“即便如此除去工钱我们也赚不了多少,和亏本买卖有何区别。”
“那就是不愿意做这门生意?”
“不愿。”
见他如此一毛不拔,二人自觉没什么可聊的,起身行了礼离开了。
屋子里就剩下班妱和周氏,赵荣棠的视线略过班妱直接看向周氏。
“这位夫人呢?”
周氏局促:“我……民妇家里是小女做主。”
赵荣棠眉梢微动,饶有兴致打量起来班妱。
“这位怎么称呼?”
“草民姓班。”
“班老板觉得这笔买卖如何?”
班妱摇头:“不如何。”
赵荣棠笑了:“那你觉得什么价格合适?”
“一石粮食一
千钱。”
“给不了。”
班妱也不着急:“我从农民手里收粮食的价格是一石粮食一千钱。”
“那又如何?”
这理所应当的语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大人如此会让草民觉得大人根本不是诚心想做这个生意。”
赵荣棠移开视线,那个讥讽和不屑的表情又霸占了英俊的脸。
“朝廷命三皇子押送粮草给西南军过冬,那草包半路遇天灾毁了一半粮草,路过琼州又被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