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众新科举人心生各种小心思的时候,程膺向吴岷一拱手,恳切道:“吴大人,这幅画可否赠予我?”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又是一惊,感情程膺是十分喜欢郭臻作的诗,于是顺势向吴岷讨要画作。
吴岷乃是二甲进士出身,知晓郭臻这首诗除了意境与自己不太相符外,本身还是很不错的,加上郭臻堪比大师级的书法,使得他这幅竹画收藏价值大增。
吴岷一开始便打算让自己这幅画升值,然后自己收藏起来,现在程膺讨要,哪怕他心里很敬重程膺,多少还是有些不舍。
就在吴岷颇感为难之际,吴岷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程膺微笑说道:“程大人,将这画送给你也无妨,但你却要对下我出的一个对联,可否?”
程膺对这幅画志在必得,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行,吴大人出对子。”
在程膺看来,以自己的学识,不管是对什么对子都是随手拈来,吴岷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应该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吴岷的嘴角微微翘起,徐徐说道:“程大人,我的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烟锁池塘柳?
哗!
场中的新科举人们先是一惊,随后齐齐望向程膺,眼中既有期待又有担忧。
养心斋的两个千古绝对‘烟锁池塘柳’和‘烟沿艳檐烟燕眼’,因为国子监众监生的有意传播,早在读书人的圈子里传开,但到目前为止,仍然无人能破,因为这个缘故,新科举人们担心程膺对不上来。
不过,他们倒没敢将程膺直接‘判上死刑’,毕竟程膺乃是状元出身,水平远超在场的所有人。
程膺完成乡试的监考和阅卷工作后,便闭门谢客直到鹿鸣宴才出府,所以现在是首次听说‘烟锁池塘柳’这个对子。
唏!
程膺细想之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对子真是绝了。
作为曾经的科考状元,现在的文坛大佬,程膺可不愿轻易认输,为了对出下联,他集中心神苦苦思索起来。
过了约莫一刻钟后,吴岷担心程膺钻牛角尖,连忙出声打圆场道:“程大人,这‘烟锁池塘柳’堪称绝对,非是一时半会能对出来的,既然你真喜欢这幅竹画,那我便将它送予你了。”
程膺却好似未听到一般,注意力依旧锁定在‘烟锁池塘柳’这个绝对上,似乎不对出这个绝对便誓不罢休。
这一刻,吴岷有些后悔了,鹿鸣宴进行到现在,已经夜近二更,到了该散席的时候了。
可程膺想下联想入迷了,他作为鹿鸣宴地位最高的人,程膺不离开,其他人按照礼制是不可以先离开的。
其他几位同考官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们小声对程膺说道:“程大人,时候不早了,这鹿鸣宴是不是该揭幕了?”
结果依旧,程膺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注意力依旧锁定在‘烟锁池塘柳’这个‘绝对’上。
吴岷和同考官们没了法子,新科举人们也被难住了,个个面面相觑。
郭臻看到这一幕,心中生出一丝古怪的感觉,才短短两天时间,他为养心斋出的‘绝对’就有了这样的影响力,可见大明文风之盛。
不过,眼下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郭臻看着冥思苦想的程膺,脑中有了主意。
郭臻回忆起前世看到的有关‘烟锁池塘柳’的下联,在里面选了一个比较好的,以向程膺求教的方式念了出来:“恩师,你看‘桃燃锦江堤’如何?劳烦恩师指点一下。”
也是奇了,之前吴岷以及同考官们说的话都无法吸引程膺的注意力,而郭臻一说出‘桃燃锦江提’这几个字,程膺立马眼眸一亮,整个人从沉思状态中回过神来。
“桃燃锦江堤?”程膺口中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