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护栏旁站着的黑发女士目光始终落在夕阳笼罩的街道,她像是在观察什么东西,一句话也没说,不知道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好,这其实不是一个有关分享或者有关友谊的相遇,也不是两个约定了一起玩的中学生要到天台聊聊天,他们只不过碰巧在一栋建筑顶楼上遇到了,一直在说话的只有他一个人。
彼得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她,他从刚开始的担心随意靠近会不会让她感到被冒犯了领域,到发现她并没对他占领了一部分地方做出什么反应,再到在她身旁讲着从早上几点到的学校到放学后帮助了两位迷路的老人这些琐碎的事。尽管不确邻居小姐有没有听得进去,但……但这感觉也的确像是有一位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听他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的话。
不过,不过他们算是什么?……邻居小姐似乎不会把他当作朋友。彼得觉得他们之间有种说不上的奇怪,上次她和他说了那些话之后,他们也没再遇上过。
彼得攥着手中的头套,突然想到了有件他一早就想告诉她的事。
“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道歉,”他说,“我调查到了向中学生贩卖武器的那个人,那不是你们的人做的,我很抱歉当时误会是你做的。”
可能是话题变得多少引起了她的兴趣,她总算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啊?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到昨天我才抓到了那个贩卖武器的人,将他送进了警察局……”
赫弥斯挑了下眉,也就说他有阵子不见了踪影就是还在查着这件事。
听上去男孩已经将人抓到了,也算得上是个完美的结局,不过他讲起调查的结果却似乎不怎么开心。
“那是一位父亲干的,一位中产家庭的父亲。他的妻子很早过世了,他和他唯一的孩子一起生活,但是他的孩子死在了一场校园暴力事件里……”彼得声音有点低,“罪魁祸首的那个学生还没到达负刑事责任的年龄,又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有人帮他遮掩真相,他最终没被判刑。所以那位父亲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的积蓄去购买那些武器,卖给,或者直接送给遇到的学生,都是因为……”
——想要报复。他已经一无所有,孑然一身。他想要报复这个让他失望的世界,他想要伤害了他孩子的人付出代价。
男人在学校附近蹲守了好几天,彼得猜他在等机会接近害了他孩子的那个人,但是在他有机会动手之前,彼得已经找到了他。他说这些的时候有些低落,可他最后还是抓住了他。但当法律没法执行正义的时候,人们又该怎么办呢?
“你在同情他?”赫弥斯冷不丁地问。
“没有,我没有,他的做法也伤害到了无辜的人。只是…只是他也找了很多的途径想要给他死去的孩子一个公道,可是他最终没等到一个公平的判决。”至少在他被捕之前是这样的,但由于一部分流通到学生中的武器到现在还没回收回来,他造成的这场危机事件受到了媒体和社会的关注,他孩子的那件案子也得以被拿出来重新审理来。
彼得也在偷偷地帮忙收集证据,这是他唯一能做上点什么的事了。可不管怎么说,就算这次那个有钱人家的男孩受到了判决,一切对那位父亲也来得太迟了。
赫弥斯看了那个沉默的男孩儿一会儿,那双不带多少情绪的红瞳重新将视线落在了远处:“如果他想要复仇,他该用塑/胶/炸/弹绑在害死了他孩子的那男生的轿车引擎上,该拿着SPP对准那个男生的父母问他这两个人他想选一个谁,这才叫复仇。”
彼得:“…………”
虽说他不是很意外邻居小姐是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但这是什么反派发言……
“但他把武器当作玩具卖给给不知情的年轻人,只是想要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