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房檐往下淌,金刚倚靠在梁柱上,丝毫没有要搭理林昭的意思,要不是看在那日婚宴上林昭替小小姐出了头,连杯热茶他都不想给他喝。
秦国朝堂日益腐败,皇权败落的同时,诏狱在缓慢崛起,诏狱中为首的锦衣卫更是如日中天,在朝堂乃至京城横行霸道。
奉阳镖局被林昭敲打过,从江南运来的两万匹苏锦硬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扣了五千匹。商斗不过官,更何况是手握大权的锦衣卫指挥使,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但却在金刚心里面扎了一根刺。
温简卿匆匆穿过雕花门槛,走进前院正堂,抖了抖身上意外淋到的雨水,抬眸瞥了眼金刚没说话。
金刚立马站直身子,长了张嘴,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温简卿已经走向了林昭。
她粗略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在看到他腰腹处包裹简单的白布后,微微垂下了眼睑。
脑海中响起刚才顾承璟的话,刺杀他的人正好腰腹处受了伤,且穿了一袭黑衣。
这不正好和林昭对上了吗。
温简卿迈步上前,出声问道:“什么风把林大人吹来了?”
她坐在了林昭对面的木椅上,神色淡淡。
林昭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几日不见,恰逢出城办事便过来看看你。”
“林大人可真会挑时间拜访,”温简卿伸手虚捂住唇打了个哈欠,“这深更半夜的,我早已睡下了。”
“我看你不像是睡下了的
模样,看着挺有精神的。”
“林大人若是想闲聊天还是改日再来吧,今日实在是太晚了。”温简卿直接下了逐客令。
林昭面色微微一愣,“你这是在赶我走?”
当然啊!都这么明显了还听不出来吗!
温简卿抿了抿唇,只得道:“林大人会错意了,这聚合庄大的很,林大人若是想要留宿一晚也不是不可,只是这郊外不比京城,处处简陋寒碜,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了您的眼?”
林昭手握大权,撕破脸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
“我受伤了,你若是方便的话,”
院内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被撞翻了一样。
林昭猛地蹙眉,起身就要出去看,却被金刚挡住了去路:“庄子里面养了猫,估计是撞到了什么,无伤大雅。”
林昭冷笑一声:“我倒是觉得像是个人。”
凭他多年的直觉判断,刚才那肯定是个人。
温简卿忙着上前道:“林大人伤的不轻还是尽快包扎吧,”顿了下,她回眸看向金刚,吩咐道:“你有处理外伤的经验,还不快过来帮林大人。”
金刚怔了两秒,便立马上前,笑的咧开了嘴:“好嘞!”
林昭眉头蹙的更深,伸手想去抓温简卿的手臂,却被她下意识闪身躲开。
“林大人不嫌弃我们这小庄子就好,我要先回去睡了。”
说完,温简卿便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油纸伞,打开后走进了雨幕。
金刚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
林昭身后,嗓音微哑:“来吧林大人,我很有经验的。”
念喜附和着点头:“金刚……他确实很有经验。”
林昭望着温简卿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漫上深沉颜色,“无需你们处理。”
“那可不行。”金刚挡在他面前,言辞凿凿:“小小姐已经说了让我帮你医伤,难道你想让她失望吗?”
失望?
林昭垂眸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随你。”
念喜端来了干净的热水和包扎用的白布放在了一旁,“这是姑娘自制的伤药,很管用,但是上药的话会很疼,林大人,您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