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衾回家收拾了一下昨夜翻乱的资料文献,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细密的水柱从花洒从流泻出来,似雨点滚落在身上。
夜幕渐沉,灰蓝色的云层同浓雾混合在一起,没有一颗星子,显得有些晦暗阴冷。
透明色的水珠汇聚蜿蜒在胸口处,积成小水洼坠落后后又很快显现,宛若无数条游离滑行的银白色细蛇,吐着无色阴冷的蛇信子,用目光舔舐窥视过全身。
浴室的镜子被蒸腾出一大片雾气,她看向镜子,擦掉脸颊上沾着的沐浴露。
镜中水汽氤氲,浮现出少女若秋水般倾城的容颜,她试探着无意识地盯了一会儿。
渐渐的,眼神不受控制的被迫锁定在上面,镜面模糊交织,凝聚出了一张扭曲的美人面,长发披散,唇色似血。
她咯咯咯地笑着,湿冷娇柔的笑声却在黎锦衾耳边响起,镜中人眼角泪痣衬得整张脸美艳无比,墨色的长发在镜子上晕染开,空气似乎静止住了。
“她”从镜中伸出一只苍白、削葱般的玉手,衣袖间的朱红薄纱交叠玉镯摇曳,叮铃作响。
电灯短路滋滋作响,时明时暗,摇曳不定。
“叮铃叮铃……”一下一下的,宛若招魂曲。
那只手就快要碰上她,黎锦衾衣服都没有穿,尖叫着冲出浴室们,将门锁住。
她背靠着门,焦急地翻找着放在衣服旁的玉璧,紧紧按在心口,手心缝中全都是冷汗。
没事的,没事的,都是假的……
假的。
黎锦衾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擦干身上的水,穿上衣服。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从前只是在混乱的梦中出现过,这个女人像是鬼魅一般的缠着她。
玉已经开始出现裂缝,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不敢想象,离开了玉璧,她眼中的看到的东西,该是一番怎么恐怖窒息的景象。
黎锦衾吹干头发,拿上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已经很晚了,出租车司机疑惑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去那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做什么?
毕竟百枫路前面下一站就是火葬场,怪晦气的。
黎锦衾又给师傅转了五块钱,师傅很
自觉地闭上了嘴,纵然好奇也不再过问。
百枫路上几乎没有车辆通行,连行人都少的可怜,夜风寒凉,萧萧瑟瑟的。
下车后,黎锦衾走到那个已经破破烂烂,被风吹的哗啦哗啦响的站牌前,路灯昏黄地打在站台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拍了拍她的肩,吓得她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眼前印出一张笑嘻嘻的俊脸,原来是祝袭,她都服了,这种氛围下,是想吓死她吗?
“被我吓到了吗。”
“下次求您正常点,人老了,心脏经不起折腾。”
“对了,怎么去啊?你开车了没?”
“没。”他停顿了一下,轻飘飘道:“车不是来了吗?”
一辆印着502暗红字样的公交车正缓缓驶来,车很陈旧,发时吱呀吱呀地发出响声。
公交在站台停了下来,祝袭挑眉示意黎锦衾“快上车啊。”
“呃……好。”
她刚踏上公交车,司机阴沉沉地眼睛锁定在她身上,像毒蛇正朝她嘶嘶的吐着舌信子一样,让她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老吴,她是和我一块的,不会有问题的。”祝袭亲密地揽住她的肩,对司机道。
司机点了点头,移开了视线。
车上坐着寥寥几人,大多互不相关,个怀鬼胎。
黎锦衾坐在靠后的座位上,看着车子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