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您这话可是要离间我们三人呢?”绿天芭蕉嫣然一笑,直截了当地戳破了墨尘话里的某种机心。
“仙子别误会,在下只是觉得以仙子你的美貌与才智,你我原本足以交个朋友,可惜现在有这两个人在,咱们这朋友是做不成了,太可惜了!”
说到“可惜”二字,墨尘的眼睛再次望了绿天芭蕉一眼,因为“可惜”而落满遗憾的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对一个女人的欣赏之情,而全然不理会另外两位被无视的感受。
“五爷都不肯与我下棋,你我自然是做不成朋友的。”
绿天芭蕉含娇带嗔地眼波一转,再一次以直白的措辞和暧昧的眼神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过,看在你刚才夸我貌美的份上,一会儿交手的时候,我一定让你尝一尝相思断的滋味。”
风情万种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刻毒而扭曲的冷光。而被冷光刺中的那个人却没有因此而被激怒,反而还露出了一丝出人意料的微笑,因为憔悴而略损神采的目光目不转睛地停驻在对方的脸庞上,算是对其“美貌”的肯定。
“人人都道相思苦,如果仙子能够一举帮我断了相思,那我以后岂不是不必再为此苦恼了?”说着,墨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红润的欢喜之色,有气无力的语气里也透出了一种从见面到现在都未有过的兴奋之情。
但或许是过于兴奋,笑声未了,他就止不住地咳了起来,剧烈的咳嗽牵动着身体,连那掩在身外的风氅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一旁的玉蕊急忙俯身下来将那滑落的风氅重新覆在了他的两肩上,尽管玉蕊的动作十分利落,但绿天芭蕉和云臻子凭着老辣的洞察力,还是发现了墨尘身上负伤未愈的痕迹。
咳声稍止,墨尘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许多。情知病容难掩,墨尘也不再掩饰,只管催促着玉蕊道:“玉蕊,快,上茶!上好茶!我得好好谢谢仙子。”
听绿天芭蕉和墨尘二人一会儿真一会儿假地说了一堆客套话,云臻子早就觉得腻烦,故趁着玉蕊奉茶之际,在绿天芭蕉耳边悄声道:“这小子伤得很重,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机不可失,事不宜迟,还是快点吧。”
“就是,都到这儿了,就快点动手,速战速决。我看这小子也是机关用尽了,要不然我们刚上楼的时候,不就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石镇恶急于要找那蒙冲五虎出口恶气,一雪前耻,所以也跟着附和道。
但绿天芭蕉的神色有些迟疑。
她本打算再刺探一会,因为她始终觉得墨尘那双不可捉摸的眼睛里藏着某种陷阱。虽然这艘船已经成为一个空壳子这一事实已是无疑,但墨尘敢如此大胆地让他们八人登舟,必然有所部署,她必须得摸清底细,否则,他们这一趟可就真的成了“羊入虎口”的笑话了。
可是,直到现在,船上那位“自己人”仍未向她透露出丝毫有用的消息。
所以,现在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受制于人而一败涂地。
然而,她身边的这两位显然已经按耐不住了。
左边那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仿佛复仇的熊熊烈火已经蔓延至全身,无可遏制。
右边那位一双圆滑的眼珠子已经愉快地在眼眶里飞转了好几圈,仿佛已胜券在握。
看着这两个伙伴,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一说起话来却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一个缩头缩脑诡变多端,可一说到正经话题的时候就不吭声了,绿天芭蕉深感吃力地在心底叹了口气,耳边忽然回响起了墨尘适才说过的“可惜”二字,心头蓦地跳出了一句话“宁给好汉牵马随蹬,不给赖汉为父为尊”。
她一面气苦,一面气急。
她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这两个人都是不会听的,非但不听,还很有可能会因此而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