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逐渐被云雾笼罩的深色湖面,墨尘将右手上的那颗黑色如意珠嵌入了腰间的玉佩之中,然后缓步走到了思齐跟前。
思齐自觉说了不该说的话,心中惶恐,不敢抬头,彷徨无措间,只觉墨尘将手落在了自己的左肩上,还重重地按了两下,似是将一种极深的信任与希望交托给了他,他为这份力量所感奋,抬起头来,望向墨尘,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惭色。
只见墨尘正微笑着望着他,那双坚毅而明亮的目光投进了他的眼底,立时在他那神色略显彷徨的眼睛里反射出了一道亮光,他立时大感振奋地挺起了胸膛,好像墨尘的目光点燃了他内心的那一把火,神情委顿的两颊瞬时又饱满了起来,微微有些潮润的眼角也重新焕发出了往昔的神采。
墨尘望了望他,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这次他没有扭头回避,而是吩咐人把船上的人都叫了过来。待所有人集结完毕,他才沉吟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有恨、有疑惑。这么冷的天,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什么?”沉肃的语气里略带一丝凄凉。
墨者们默然不答,有人惭愧地低下了头,有人茫然地皱起了眉头,有人担忧地凝望着墨尘那张苍白的面孔。
“因为有人想趁着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将我们姑苏五门置于死地。”
墨尘看了一圈,目光最后停在了本次随行人员中年纪最小的两个人身上子非鱼和鱼非子,他们俩听了墨尘的自问自答后,立即义形于色,不似某些年长者还要经一番深思熟虑后方肯点头,更不似某些人明明不敢苟同却依然违心地附和一声“真是岂有此理!”
目光一转,墨尘的视线又在那些赧然低头的人身上轻轻掠了一眼,“你们当中肯定有人会说,他们要对付的是祁七爷不是我们墨门,但我告诉你,你要是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们姑苏五友,就好比这五根手指。”说着,他伸出右手,并随手挑起一根筷子,“断一根指头的时候,我们还能把这筷子握在手里;那断两根手指头呢?我们也还能把这筷子握在手里;但如果就剩一根手指头了呢?我们还能牢牢地把这筷子握在自己手里吗?”
“唇亡齿寒,谁也别想苟免独存!”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那根筷子在他的右手之中断成了两截。墨者面面相觑,栗栗不敢言。
“别以为我是危言耸听。”掷下断成两截的筷子,墨尘瞥然一转身,其语气也随之一转,金声玉振,掷地有声。
他朗声道:“祁七爷善于妙手回春,专克对方的毒蛇毒蝎。有七爷在,这些毒蛇毒蝎子无法近我们的身,也毒不死我们,但要是没了七爷,我们所有人都将永远待在这个寒冬里,再也不会有腊尽春回的那一天。这就是敌人的用心所在。”
“所以,如果我们墨门此时此刻还想着置身事外,独善其身,那就是自取灭亡,自掘坟墓!”墨尘越说越激厉,其身前几位原本低着头的墨者听罢,不禁心惊胆颤,不多时,手心与后背皆已细汗涔涔。
墨尘不看他们一眼,继续以悲壮而依然自豪的语气说道:“别总以为我们墨门暗器就是天下无敌。”
“眼下,我们的敌人很聪明,不但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而且还知道要借刀杀人。哼,这善用毒之人想出来的计谋就是毒。我们的暗器跟他比起来,可真是太拙劣了。”
说话间,其身后的墨梅忽然全身一震,不意掉落下几片花瓣来,看着飞花零落的情形,人们的心头不禁有些悲伤。网首发
“奸险小人!我们决不能叫他们的毒计得逞!”突然,人群中有人忿忿地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所有人都壮声附和了起来:“对!我们决不能叫他们的毒计得逞!”
一向以墨门暗器引以为傲的墨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