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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今日一早,田二去向掌柜的辞行,掌柜的不理不睬,一直背对着他,兀自挥舞着手里的鸡毛掸子在那酒柜子上掸灰除尘,而事实上,勤快的田二早已在掌柜到来之前擦拭过一遍,掌柜的也亲眼所见,但田二不说,掌柜的也假装没看见。

    从昨晚起,这位掌柜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就好像谁欠了他的银子一样,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田二。原本他的心情就不太好,偏偏这田二还颇不识趣,跟他提什么让李狗儿来替他跑堂的请求,气得他扬起鸡毛掸子就把他撵出了门。

    “走走走,都走!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他一边骂,一边拿着鸡毛掸子猛拍桌子,骂到激动处,差点没把那鸡毛掸子一起扔出去。

    恰这时,南星正好经过,听见掌柜的一个人在屋子里头发脾气,发泄完,又沉沉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叹息过后,屋内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桌椅移动的声音,想来定是那掌柜的在归置桌椅,可不多时,她又隐隐听得一阵微弱的声音,似嗔似怨,如泣如诉,哀婉凄切,令人闻之不觉黯然生悲。

    南星心下诧异,踅身转了进屋。那掌柜的见南星进来,忙不迭起身相迎,揾了揾眼角,微微弯腰致意,但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显然没有往日那般热情与客气,一双怨言满布却不敢声张的眼睛瞥了南星一眼,就转到了一边。

    “掌柜的,来一壶好酒呗。”南星解下佩剑,不待掌柜的招呼,径自在一张落着一根鸡毛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掌柜的拂了拂鸡毛掸子,皮笑肉不笑道:“小店没什么好酒招待娘子,娘子要是想喝好酒,还是往别处去吧。”说着,他伸出脚来,将地上掉落的几根鸡毛扫到了一处。

    “天寒地冻的,你让我上哪儿找去。”南星笑了笑,“好啦,我知道你房里藏了一坛上好的金波酒。拿来,我陪你喝几杯。”妙手摘星不愧为妙手摘星,什么地方藏着什么宝贝,都瞒不过她。

    掌柜的闻言,大惊,心想自己藏酒的那个柜子一直锁着,她怎么知道的?他一脸狐疑地凝视着南星那张俏丽的脸蛋,突然暗叫了一声“不好”,那个柜子里的东西不会也被她发觉了吧?

    他不安地拈着颔须,缓缓踱步过来,不动声色地从桌子上捡走了那根鸡毛,淡淡一笑道:“这敢情好!”

    你这小丫头片子,能有多深的酒量?喝我的好酒,哼,一会儿,好好把实话给我吐出来!作为一家酒楼的掌柜,他对自己的酒量颇为自信,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仿佛已经卜算出了胜利的结果。

    是而,二人围炉饮酒,絮絮地聊了起来。

    南星趁机问掌柜的为何生气。那掌柜的便将田二推荐李狗儿顶替自己的事儿说了出来。

    据那掌柜的说,李狗儿虽然手脚要比田二勤快些嘴儿也要比田二殷勤些,但有道是“人面相似,人心不同”,此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心术不正。他眼见着刘叔刘婶遇险却袖手旁观,随后觉得面馆的生意持续不下去了,就弃二人而去,急急投了那谢家。

    “你道他真的是迫于无奈吗?才不是!他那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借着几分酒兴,掌柜的向南星悄悄地说了一个连田二都不知道的秘密。网首发更新最快的网

    七星镇上的谢客年虽家财万贯,可膝下只有一女,名文君,无才无貌,空有文君之名。年过摽梅,却一直嫁不出去,美其名曰要找一位司马相如这样的大才子,实则是这位“文君”早已心有所属,所以甭管你多有才多有貌,她一概看不上。

    而她情有独钟的那位呢,和她一样,无才无貌,还一文不名,简直一无是处。

    此人是谁,李狗儿也。

    据掌柜的亲眼所见,李狗儿曾背着春妮与那位“文君”不止一次月下偷欢;众目睽睽之下,二人也时常眉来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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