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司马家都蛰伏那么多年了,未必是为了那张悬赏令,兴许只是为了躲避仇家而已。”吴希夷道。
“他在司马家蛰伏多年,确实未必是为了那张悬赏令,但他今天要置你我于死地,那一定是为了那张悬赏令。”孔笑苍十分坚定地反驳道,“一定是为了那一部内功心法。”
“当年九华之争,他二人当年之所以败给他们的二师兄,不就是因为内力不济么?”孔笑苍继续说道,“那一败,他俩不仅败掉了自己创立的凌云观,还败掉了他二人的一世威名。我想这口恶气,换谁都咽不下去吧?”
吴希夷没有反驳,也没有立即表示赞同:“若真是如此,那云臻子怎么会眼见着自己师弟被害却不现身?”
“这个么……”孔笑苍答不上来,因为他并不知道那云臻子被他大骂之后不久就离开了司马家。
“因为他早就离开了。”杏娘替孔笑苍答道。
“你见过云臻子?”吴希夷紧张地问道。
“没有。”杏娘道,“是司马丹和绿天芭蕉说的。”
“啊?!”吴希夷和孔笑苍异口同声道。
随后杏娘将她在燕子楼和红素阁中之所闻简明扼要地交代了一番,其中略去了有关柳云辞赠扇一节以及两个女人关于吴希夷的某些闲谈。
“岂有此理!这贼婆娘居然如此看我?我好心救她,她却恩将仇报,这般诬蔑老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对,是狗彘不如。”
孔笑苍终于明白了绿天芭蕉“善变”的原因,当即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了起来,那暴跳如雷的詈骂声还打翻了吴希夷一壶刚温好的酒。
“还好娘子你信我,没听那臭婆娘的一派胡言。”一顿声嘶力竭的指天怒骂之后,孔笑苍终于平静了下来,尽管腹中强忍的愤怒在间歇性起伏的胸口之间仍然清晰可见。
杏娘在司马家比舞获胜,而没有选择绿天芭蕉所说的“败中取胜”这第三条路,在孔笑苍看来,这就意味着杏娘没有相信绿天芭蕉对自己无中生有的诽谤,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信任,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比“杀生成仁”之追求更为坦然也更为真实的成就感。
吴希夷一言不发,心烦意乱地喝了一碗酒。
他对孔笑苍与绿天芭蕉之间的恩怨虽然感到意外,但并不感兴趣,也无意介入调和,因为这样的故事在江湖上并不鲜见,他很清楚,故事的结局不到你死我活的那一刻绝不会终止,而在这其中,外人的调解一般是无济于事的。
所以此刻让他心烦意乱的不是绿天芭蕉的仇恨,也不是孔笑苍的愤怒,而是适才杏娘孤单地经历的一切。
诚然他也疑惑:杏娘在绿天芭蕉所列出的三条路面前,究竟作出了怎样的选择?在他看来,杏娘最后的选择与她对孔笑苍的信任与否并无十分的关系。但让他最为关心的还是:既然她明知登楼有危险,那为什么她还是要选择这条路?
不过比起这两个问题,眼下的这个问题更为紧要。
“你确定是返魂香?”吴希夷问道。
“确定!在临安的时候,琼姨曾经用过。”
这“一炷明香,灵通三界”的返魂香,早年痛失爱子的何琼芝不止用过一次。所以,杏娘对此香并不陌生。
眼下,杏娘的回答,让吴孔二人大惑不解。按着二人起初的判断,杏娘是中了棋声花院的“五两南风”,怎么会变成云臻子的返魂香?杏娘自信辨识无误,吴希夷也自信断症无误,那是怎么回事?
其实对于“五两南风”,吴希夷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看杏娘的脉象与毒征,他可以十分确定就是棋声花院的“五两南风”,但对于此毒的组成成分和诱发机制确是一无所知。
“不对啊,娘子你中的是棋声花院的五两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