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必谦虚。方才你从天而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直如九天仙女,要我看妹妹的舞姿定在我之上。”绿天芭蕉笑脸盈盈地恭维道。
“绿天芭蕉,你吧吧的说那么多,就这句话还算是句实在话。”杏娘正欲推辞,一边的孔笑苍忽然来了精神,抢白道,“只是这一会儿杏娘赢了,这彩头怎么算呀?”
“若是妹妹赢了,那两坛酒自然就归妹妹!”绿天芭蕉皮笑肉不笑,巧饰愠色于笑颊之中。
“夺人之美,君子不齿。”孔笑苍轻蔑地大啐一口,“再说了,杏娘舞艺高妙,怎能用这两坛子烂酒当彩头来打发?这也忒小家子气了吧。偌大一个司马家,就再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吗?”
头顶的白燕轮环阵还在盘旋不歇,映在这孔笑苍的眼中,分明还可望见一丝畏忌的神色。可他这张嘴一张开,就全然忘了忌惮,径直就往对方的痛脚戳去。司马丹强忍着怒气,不予理会,算是对这位无论外形与处境都透着十足的穷困气息的野蛮之人最直接最有力的回应。
“妾身献舞,只为一偿司马公之心愿,所以,我不要什么彩头。”杏娘并不想用自己的舞姿去抢夺别人的彩头,也不想用自己的舞姿去换取什么报酬。孔笑苍虽不十分赞同,但也没再说什么。
“这样说,妹妹是答应了?”
“仙子都开口了,我怎好拒绝?要不然不是显得我不识抬举,枉费仙子这样大一个人情!”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你和我不过都是为了别人,就不必说这些了!”
尽管杏娘的答允,早在绿天芭蕉的预料之中,但此刻她的反应却依旧带着几分逼真的意外,为此,她甚至还向吴希夷确认了好几眼。吴希夷对杏娘的决定也是颇感意外,但是杏娘既已决定,他也不再多言。
由是,绿天芭蕉看杏娘的眼神里也多了一分怜悯与惋惜。
“两位娘子的美意,在下无以为报。”司马丹心头正美,转悲作喜之时还不忘拱手致意,尤其向他身边的这位报以感激的一瞥。
“芭蕉仙子的两坛美酒,我司马公既已当众赏你,就再无索回的道理。”司马丹向左一弯腰,又向右一躬身,“娘子你不慕恩赏,在下佩服之至。但,若是娘子今日真的能了了在下的心愿,那在下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不然有人会说我忘恩负义的。你说,是不是?”
“那但凭司马公安排。”杏娘无意计较恩赏,所以也就没作计较。但一口一个“妹妹”地亲唤杏娘的绿天芭蕉却不能不为杏娘计较一番:“司马公可要说到做到,莫要叫妹妹寒心哦。”
“定不负娘子恩情。”司马丹信誓旦旦道。
“看来司马公是已经想好要送妹妹什么了,故意不说出来,是想等妹妹舞完之后给她一个惊喜吧?”绿天芭蕉努了努嘴,悻悻地摇起了手中那柄柔若无骨的芭蕉团扇。
“哎呀呀,仙子就不要拆穿在下了嘛。”司马丹讪讪一笑,唇边上下飞舞左右舒展的髭须已掩藏不住内心的欢喜。
“好啦,好啦,我不问啦。我只盼着一睹妹妹风采,其他的一概不管啦。”一旁的绿天芭蕉转嗔作喜,可她却将这满面的笑容悄悄地掩藏在了那柄团扇之后。
欹坐在地的孔笑苍对这个女人的笑大为不解,她是在为杏娘高兴?是在为司马丹高兴?还是在为她自己高兴?
阴风乍起,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而那名左右逢源的掮客手里却再次摇动起了那柄团扇。
“那今日比舞怎么个比法?还请司马公明示。”杏娘问道。
司马家暮冬比舞,规则有三,分别如下:
其一,今日比舞,比的是团扇舞,所以舞者只可使用团扇作舞,不可使用其他物件;
其二,今日比舞,比的是个人舞,所以舞者全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