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把它留下?”那人问道,没有立时解下箫来。
师潇羽昂然答道:“你师兄身上挂了彩,谁知道你会不会趁人之危,在这个时候置他于死地?看你这个人满身血气,也不像是个良善之人,要是被你追上了,那他可不就是必死无疑啦。”
那人听罢,仰天大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师兄。”
“才不是!我才不是关心他。”师潇羽一再否定道,小脸倏地涨得通红。
“你俩师兄弟同室操戈自相残杀,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本与我无关,可偏偏今日我遇上了,就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师潇羽硬声硬气道,“你休想从我口中打听他的去向!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是不会助纣为虐的。”
“没想到,原来你是为我着想啊。怕我多行不义,故特此在这候我以图规劝!”这次,那人的笑声更为响亮,也更为得意。
马车中,吴希夷也差点笑出了声,他仿佛是看到了此时此刻师潇羽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少自作多情了!”师潇羽恨恨地白了对方一眼,算是对他那句话的一种无声的抗辩。
笑声过后,那马上之人的心情大好,他从身后拔出他的那支箫来,以一种与之粗犷的身形极不相符的温柔的目光轻轻地爱抚着它,尤其是上头的那个刻字师潇羽盯着那箫上的篆体“凤”字已经许久,从第一眼见到它开始,她的目光里就有几分“觊觎”的意思。
抚之少顷,他又把它收进了背后的箫囊之中,眼角的余光轻轻地瞥了师潇羽一眼。看他那得意而轻蔑的眼神,似乎在说,就算是师潇羽这般精通音律的人也是不配持有他的这支凤箫的。
“丫头,本来今日你我头回相见,我是该送你一封见面礼。可是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曲不离口,管不离身,这笛和箫都是我们的命根子,是万万不能抛舍于人的。所以这箫,我是不能留给你了。”
马上之人回绝了师潇羽的要求,但是他作出了其他的置换方案,“要不这样,我把这刀留给你,算是我今日向你承诺的一个凭证。”
“什么承诺?”师潇羽问道。
“从今日起,我赤焰子昆莫若有任何残害同门的举动,来日就让我死在自己的刀刃之下。”
那人带着浑厚而雄壮的声音庄言宣告道,神色磊落,目光坦荡,看不出有丝毫的虚情假意。
只不过杏娘觉得,他当着师潇羽的面说的这番话,并不是说给师潇羽听的,而更像是说给车里的人听的。
“这话说得倒还有几分诚意。只不过我要你这刀也没什么用。”师潇羽脸上浮着为难的神色佯忖了片晌。
“嗯要不这样,”师潇羽眉头一展,好似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呢,且做一回好事,替你照看它一日。”
“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去救你师兄,可这刀啊你带着也是沉重,安在马儿身上,也是负累。这马儿负累,自然跑不快,这马儿跑不快,你自然就追不上你师兄啦。可怜你师兄眼下有伤在身,刻不容缓,决不能叫这畜生耽误了你救人的大事。”
师潇羽一边表情凝重地说着,一边轻轻摸了摸那“畜生”颈上那一团柔软而光滑的鬃毛,那“畜生”也似乎很通人性地拧转头来,动了一下它那长长的睫毛,然后朝师潇羽发出了一个响亮的喷鼻,不知是表示亲昵的问候,还是不容侵犯的警告。
师潇羽眉头微微一蹙,向后退了半步,倒似有些惧怕这“畜生”,手中的缰绳也就此脱了手。
“如此甚好!只是有劳世侄女了。”赤焰子昆莫带着一丝意料之外的欢喜说道。他没想到,师潇羽这只狐假虎威的“拦路虎”竟还有转圜的余地。
“慢!”
昆莫高兴得有点早,正欲抬手,师潇羽就紧接着道出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