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杏娘三人回到客栈时,杯莫停已经等在百越春的大堂内引壶觞以自酌很久了,只可惜大雪纷飞,百越春内并无什么怡颜之庭柯可供他欣赏,所以,有酒盈樽无人共的他显得有些孤单。
吴掌柜坐在柜台后埋头算着那本永远都算不清楚的账册,也不和杯莫停搭话。身旁放着一盘与时令不相称的大耐糕,已经食用了大半,但盘子一直放在左手边,好像并没有要与右手边的杯莫停分甘同味的意思,不过,每次杯莫停身边的杯中物告罄的时候,他都会适时地为之添上一壶。
看到杏娘回来,杯莫停忙不迭站起身来迎接,可还没走到杏娘跟前,便被一个青色衣衫的男子给拦住了脚步。
杯莫停酒醉人不醉,顺势侧头让过,向右一跃,左手格挡,右手运劲;来人也不示弱,足尖一转,俯身纵跃,径自落在杯莫停足前,手中折扇翩然一抖,亮出数道锋芒,直逼对方眼球。
来势之急,出手之狠,令观众们无一不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想杯莫停反应迅捷,引身后仰,来了个山翁倒载,双足运力,屈膝反跃;来人收扇回拢,趁势扑奔进逼,直至对方足前,只见那扇骨一横,向着杯莫停当胸点去。
杯莫停也不含糊,登时凌虚倒跃,反手抄起酒壶,于袖间一拂。这虚晃一枪,着实有效,惊得那折扇立即折北自返。杯莫停乘隙捣虚,扬起酒壶,向着来人的背后当心抡去。
而那来人好似背后生目,急拨转身来,犹似飞空的竹蜻蜓一般旋翼翻身。一通移形换影之后,他再次挺腕张扇,掌心之劲力,瞬时尽吐向扇头。扇面抟风,绕腕回环,向着杯莫停虎虎而来。
很明显,青衫男子这次的攻击有几分狠辣,步步紧逼,招招进迫,好似是因为前番杯莫停以虚招唬他而惹恼了他。杯莫停见状,挈壶而走,着意运气抵御,东闪西避,再没有使出十分之力道。
来人身轻似柳,来去如风,步法轻盈,招数精奇,蕴灵动于微步之间;杯莫停力能扛鼎,千斤一击,却举重若轻,潇洒自如,寓冷峻于薄醉之中。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你进我退,左挡右杀,左萦右拂,前俯后仰,前攻后守,一方喂招,一方接招,见招拆招,应付自如。如此酣斗了数个回合,依旧胜负未分、高下未判,却还意犹未尽、兴致淋漓。
来人正是日前与邓林纠缠不清的柳云辞。
“吴九叔!”柳云辞轻功了得,却不耐久战。是而,过得片刻,他就不再恋战,佯装体力不支,一个踉跄跌在杯莫停足前,不待杯莫停反应过来,便已扑到杯莫停怀里,结结实实地给了杯莫停一个拥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大放娇声道,“吴九叔,您老可想死我了呀!”
咦,好不肉麻!
吴老六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扭过头去,嚼了一口大耐糕。非此大耐之糕,如何耐得住这般撒娇撒痴?
杏娘三人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幕: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亲热地搂抱成一团,这个俊朗的青衫男子还称呼杯莫停为“吴九叔”。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算妥当,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观看下去。
但他们那时都知道了一件事——杯莫停就是姑苏吴门大掌门吴九爷吴希夷。
“吴九叔,你知道吗,我找你找得好苦啊,这百越春我都来了无数次了,可这个吴老六每次都说你不在。哈哈,这次总算被我逮到了吧!”柳云辞喜不自胜地诉说着,从那眉飞色舞的神情之中,可以看出他这次守株待兔,着实不易,那溢于言表的欣喜此刻在他的脸上展露得淋漓尽致。网首发
杯莫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惊了一下,脚下陡的一趔趄,他并非不认得来者何人,正是因为他识得,他的反应才如此不安。
杯莫停皱起眉头,拼命将脑袋往后仰,急欲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