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为胜宁将军与部下设接风宴,自然将季二他们与赵明锦安排在一处。虽不同几,却也只隔了条宫女斟酒的过道。
敬酒人的声音不低,除了赵明锦以外,他们亦是听的清。
季二在军中惯了,养就一身嫉恶如仇的豪爽义气,听那人话中有话,也不管身份官职,直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齐三暗中拉了他的衣袖,让他莫要鲁莽,赵明锦已站起身来,冷下眉眼斥他:“不得对左相无礼。”
见季二低了头,她才看向来人。
左相石启明,两朝丞相,年逾五十,连当今圣上都对他礼让三分,赵明锦可不想招惹上这种大麻烦。
“部下不懂礼数,冲撞了丞相,是末将治下不严,这便自罚一杯,望丞相莫与部下计较。”
说罢,她将杯盏递到唇边一饮而尽,说不出的干脆与利落。
石启明眯眼笑了几声,嘴边的羊角须随着说话一颤一颤:“王妃这般可折煞下官了。王妃乃我朝第一位巾帼女将军,出能退敌□□,入能襄助闲王,莫说旁处,就是在这朝堂之上,又有几人敢与王妃计较。”
赵明锦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不如山,她垂眸取过酒壶,将酒斟满,作不急不缓,甚是自然。
“左相乃当世名儒,舌灿莲花,奈何下官是个武将,听不懂那些,私以为……应是边关得胜,左相借酒敬诸位将士,”她声音一顿,看向一旁,“副将军师!”
“在!”
身侧四人齐齐站起,与赵明锦一起举杯:“我等与左相一同敬边关将士!”
五人一齐将酒饮尽,石启明仍旧端着酒杯站在那里,不饮不走,亦不罢休。
“王妃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下官这杯酒,只是敬王妃的。”
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死死地盯着她,如同猎人盯着猎物,围追堵截,不得手不罢休。
对视片刻,赵明锦垂下眼眸,伸手去拿酒壶:“丞相如此说,这酒……”
手腕微微一凉,竟是被扣住了。
话也被身边的人接了过去:“这酒,自然不能喝。”
她有些惊诧地看向叶濯。
叶濯缓缓起身,声音似乎与
平常一样,依旧朗润平和,但又似乎带着几分陌生的疏冷:“左相之言,莫说王妃没听明白,本王听的也有些糊涂。”
“恐是宴饮嘈杂,将军没有听清,”左相看向叶濯,“下官只是来贺将军凯旋的。”
“看来左相上了年纪,就以为旁人也与自己一般,耳音不聪眼界不明了。”
叶濯唇角翘起,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副人畜无害的和气模样,可赵明锦却觉得,此刻的他才带了久居高位之人独有的——谈笑间置人于死地的慑人与狠厉。
虽然是在帮她,却让她心头微凛。
“将军为国出征,遵的是圣令,从的是旨意,带的是见虎符如见圣上的兵,可本王听左相的意思,这兵倒成了将军的私兵,”叶濯唇角的笑意随着他的话,慢慢消散无形,“皇上尚未下旨,左相便做主给定下了?”
“……”
石启明今夜发难,本是笃定了叶濯不会出面帮赵明锦。毕竟这两个人成亲前从无交集,成亲后一人就去了边关。
以闲王那冷淡的性子,短时日内两人不可能有感情,即便误打误撞有了些,也不足以深到让他二人撕破脸皮的程度。
眼下情形,倒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石启明扯嘴角,笑的有些僵硬:“王爷说的哪里话,方才老臣不过与将军开玩笑罢了。”
直到这时,皇帝似才发觉这方气氛不对,出言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