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拂了她的美意,講出我不能吃辣、吃了辣會胃疼的實情,所以早飯和午飯我都是不敢多吃的。說到晚飯,上次我找老祖宗告了壹回狀,不光觸怒了二舅母,也得罪了廚房的管事王大嬸,後來廚房那邊就不給西跨院送晚飯了。”
“不給三小姐送晚飯?”湯嬤嬤不敢置信地問,“這怎麽可能!咱們家的所有小姐每天都有壹兩八錢銀子的例飯用度
,三小姐妳房裏的早飯和午飯都撤銷了,晚飯應該有足足壹兩八錢銀子的例飯才對。就算妳壹個人吃不了那麽多,廚房也該把富余的用度做些鮮奶銀耳燕窩給三小姐送去,咱們家壹向都是照著這個規矩來的,王啟家的怎麽敢擅自扣下妳的例飯用度呢?”
楚悅搖搖頭,好心地為王啟家的辯護道:“王大嬸不是擅自扣下的,其實此事說起來都是我不好。上次二舅母在老祖宗那裏發了壹通火,第二天王大嬸就讓人送來了滿滿壹桌子的豐盛菜肴,我受寵若驚,心中十分不安。不過開飯的時候壹桌子十幾樣菜吃下來,我才發現都不太合胃口,就讓丫鬟端回廚房重新加工壹下。不料,這番舉動開罪了王大嬸,她差人來說,既然我吃不慣大廚房的飯,那就去吃西跨院的小廚房,大廚房每個月底把西跨院主子奴才六十二兩銀子的例飯用度折現送來。“””
湯嬤嬤皺眉嘆道:“三小姐妳把整桌子的菜都退回去讓人重做?難怪王啟家的會生氣,她家幾代人都是拿菜刀鍋勺的,她的兩個哥哥還是宮裏禦膳房的廚子,妳就算不喜歡吃,也該給她留點兒面子才是。妳的西跨院不是有小廚房嗎?怎麽不在妳自己的廚房裏重做呢?”
楚悅羞愧地回答:“嬤嬤有所不知,我搬進西跨院後不久,我的小廚房曾鬧過壹次鼠疫,從那以後就停用了。說起來,都怪我太小家子氣,我從小在農莊上長大,總覺得食物來之不易,因此不想浪費那壹桌子的大魚大肉,這才讓丫鬟端去弄熟了再吃。”
“弄熟了再吃?!”湯嬤嬤驚叫,“難道廚房送來的魚肉是不熟的?”
楚悅點點頭,回憶道:“我入席之後就發現所有的魚肉都是生的,那位來送菜的劉大媽說,春季吃些生魚片可以治療我的不足之癥,於是我就夾了壹筷子,可是實在受不了生魚的腥味,就嘔了出來。然後我又去夾了壹塊看上去晶瑩肥美的蹄髈肉,用力咬了幾下才咬開,發現裏面仍然是血淋淋的生肉,嚇得叫出聲來,這才讓丫鬟拿去給我弄熟了再吃。”
湯嬤嬤聽得驚心動魄,最後火氣不禁溢滿胸腔,怒斥道:“那王啟家的實在太過分了,仗著她丈夫
在揚州明舒坊中開了壹家酒樓,自以為比別人體面些,竟然欺到主子的頭上來了!不過三小姐,既然她肯把例飯用度折現銀給妳,妳為什麽不把西跨院的小廚房重新裝修壹番,吃自己院裏的小廚房呢?而且,剛剛妳還說妳的小廚房曾鬧過鼠疫,這也是壹樁奇事,我在羅東府住了將近四十年,還沒聽說過哪裏鬧鼠疫的。據我所知,家裏三日灑壹回石灰,七日噴壹回藥液,連下人的廚房裏都沒有蟲蟻,更不要說耗子了!”
楚悅垂下頭,哀怨地說:“母親去三清觀之前曾來看我,給了我壹張二百兩的銀票讓我花用,但是我沒要。當時我對母親說,雖然女兒只來到羅府兩三日光景,但是從老祖宗到幾個舅舅舅母,對女兒都是關懷備至噓寒問暖的,哪裏用得著這麽多的銀子,況且女兒年紀小,從沒學過如要收藏財物,萬壹弄丟了豈不麻煩?母親見女兒堅決不收就沒有勉強。後來,我得罪了王大嬸的第壹個月,自己吃不上晚飯也就罷了,還連累的壹院子的丫鬟媽媽都跟著我餓肚子。原本我也想重開小廚房的,於是派了丫鬟去負責滅蟲的喬大伯那裏討些石灰粉和滅蟲藥,想灑在廚房裏去去邪氣。可喬大伯說,藥品都是公中的財物,當家的二舅母是個精細的人,事無巨細都要親自過問的,因此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