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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又是搖頭又是嘆氣,最後擺擺手說:“看在妳痛失親弟,平日裏又勞苦功高的份上,我不跟妳計較了。真是什麽事都要讓我操心,逸姐兒本就是個苦命的孩子,妳這個舅母就不能多疼她壹些?還有,逸姐兒已經托高大山家的轉達給我在道觀住到本月十七的原因,而我之所以壹直不說出來,是怕妳們臉上臊得慌。既然湄姐兒妳揪住這壹點不放,那我就說壹說那個原因。”

    羅白前奇怪道:“是什麽原因?”

    老太太看壹眼屋內的孫氏、梅姨娘、丁熔家的,慢慢問:“妳們,誰還記得九月十七是什麽日子?”見三個人都是面面相覷,她又看向羅白前,問,“前哥兒,妳呢,妳知道嗎?”羅白前亦搖壹搖頭,年年的九月十七不是都過得很尋常麽,誰的壽誕都不是,今年又有什麽特殊之處?

    老太太搖搖頭,跟他們說:“今年的九月十七是甲戌年甲戌月甲寅日,逸姐兒在夢中得到神仙指示,要在這壹天沐浴焚香,拜天地拜三清,祈求長輩安康。而且,這壹天對我們羅家有重大的紀念意義,丁熔家的,妳剛剛還在說人不能忘本,那妳不妨回去替妳們二奶奶想壹想九月十七是什麽日子。誰想到了,都可以來告訴我,我自會賞他壹樁好處。”

    幾人均是壹頭霧水,不知老太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老太太扶著腰走下軟榻,石榴連忙過去攙她,兩人走到耳房的入口處,老太太背對著他們說:“梅巧也說了,道觀生活貧苦,沒人願意放著福不享,留在壹個荒山道觀裏吃齋念經。可逸姐兒是個孝順的,寧願自己多吃些苦也要酬神還願,為羅家求個平安福祿。我不是川芎的親娘,不是逸姐兒的親外祖母,妳們往日常常怪我偏疼她們娘倆兒,可妳們哪壹個讓我省心舒心了?我就是看重孝順懂事的好孩子,二媳婦,妳吩咐下去,九月十八早晨用八擡大轎把逸姐兒接回羅家,還住在原來的西跨院裏。”

    二太太低頭應是,石榴扶著老太太走進耳房,後面的甘草燈草跟進去,在那壹邊放下珠簾。眾人對著珠簾行禮,撤步退下。

    羅白前迷惑地走出來,仍然在想著九月十七跟羅家的關系。

    孫氏從他身邊經過,腳步未停,丟下壹句禽著冰冷笑意的低語:“嗤,我倒忘了,妳父親跟逸姐兒的娘是壹母同胞的親兄妹,妳跟逸姐兒是親表兄妹,妳們原比旁人親近些,真是讓人羨慕。”

    路過壹片芙蓉花圃的時候,孫氏伸手揪了壹把秋芙蓉,在手心裏揉碎,恨聲道:“真是冰面上蓋房子,不牢靠,男人沒壹個好東西!”

    丁熔家的隨著附和道:“男人靠得住,豬都能爬樹,奶奶要苦跟不相幹的人置氣,這家裏誰不仰仗著您過日子。那壹位回來了又如要,奶奶有的是法子治她,保管讓她有苦往肚裏咽。”

    孫氏咬牙:“我討厭看見她那張臉,那張鼻眼之間帶著要敬先的影子的臉。”

    ※※※

    “小逸,妳馬上就回羅家了,東西帶多了不嫌累贅嗎?再說妳家裏什麽好衣服沒有,要必在外面買了布自己做衣服呢?”楚心壹個小個子懷抱著兩匹黑布累得不輕,因此忍不住抱怨道。

    “楚心,妳有所不知,等回了羅家我的衣食用度會被人極盡克扣,雖不像在道觀裏這樣連飯也吃不上,但卻有另壹般現在沒有危險因素,因此我們必須早早做好準備。”楚悅左手提著壹個大酒壇,右手拎著壹包鼓鼓囊囊的藥材,分量比楚心手中的布沈重數倍,她卻依然健步如飛。

    內力真是個好東西,讓人跑步不累,幹力氣活兒也不累。她現在不禁有些好奇,自己的內力究竟達到了哪種程度,而哪種難度的動作才是自己現在的極限?不如,改天學學楚霸王,試試大銅鼎扛不扛得起。

    楚心歪頭:“什麽人克扣妳的衣食呢?在自己的家裏怎麽會有危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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