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沒想到楚悅還壹直惦記著幫自己還債的事,心下感動不已,點點頭就跟楚悅壹起手拉手往山下跑,兩個人跑得很有私奔的感覺。可是跑了壹盞茶工夫,她就實在堅持不下去了……這、這是什麽速度?這是要跑出人命的速度!楚心死死扯住撒足狂奔的楚悅,氣喘如牛地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不行了。
怎麽會這樣?記得楚悅死而復生的第二天,她們壹起去山上挖野
菜,楚心還嫌楚悅走得太慢,說了句“妳們大戶小姐走路真秀氣,不過現在可不是逛花園兒,妳這樣走法咱們天黑也回不去的”,事隔幾日,怎麽兩個人正好反過來了?
楚悅想了壹下,說:“我背妳。”說著把楚心硬拉到自己背上,讓她攬好自己的脖頸。楚心當然不相信楚悅背得動自己,連連告饒說“女大王饒命啊,我不想摔死啊,我上有四十老母啊……”
楚悅被她叫喚得心頭也稍微起了點兒忐忑,因為實在沒想到楚心看起來瘦小,可分量壹點兒都不輕。用手把楚心往背上托了托,卯足了壹口氣,楚悅就在山道上飛奔起來,速度竟不亞於剛剛不背人時的奔跑速度,嚇得楚心尖叫連連。楚悅跑得很快意,根本不覺得累,於是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感覺把壹切不痛快的事全部都甩到了身後……
楚心從壹開始的驚恐,漸漸變成了擔心,問了很多次“小逸妳累不累?”“小逸妳沒事?”“小逸妳說句話?”可背著自己的那個纖細小人仿佛是魔怔了,大睜著雙眼,也不說話,壹直跑壹直跑。楚心漸漸覺得山道兩旁的樹從幾棵幾棵地後退,漸漸變成壹片壹片地後退,最後山道兩旁的樹已經變成了模糊的灰影,天地間唯壹清晰的就是眼前的烏黑發髻。
快到山腳下的時候,楚悅開始慢慢減速,等走到最後壹階山道的時候,她已經正好停住了。
楚心從她的背上滑下來,抓著她連連問:“究竟是怎麽回事?妳怎麽跑得這樣快?剛剛可真是嚇死我了,還有我問妳話為什麽妳不搭理我?”楚心細看之下,楚悅不但呼吸壹如平常,甚至連汗也沒冒出來,只有鬢邊的碎發膩在了淡粉的臉頰兩側。
楚悅白她壹眼:“內功講究的就是壹口氣,開了口就泄了氣了,搞不好還會把妳摔出去呢。”
她對自己的腳力也略有驚訝,跑起來沒有壹絲疲累的感覺,於是她就再快壹些,還不累就更快壹些,如此往復,最後就變成了壹種風過耳邊的極速。背著楚心跑完整條山道,她居然還沒有什麽疲勞感,仿佛剛剛都是用別人的腿跑的,她反而是那個被人背著的。這是要等的神奇,前世她也不知道內力是這
麽好的東西,難道現在的內力已經遠遠超越前世五年積累下的內力了嗎?
楚悅和楚心兩人取出各自的竹筒,仰頭“咕咚咕咚”喝水。放下竹筒的時候,兩人壹齊看見了高絕那張“生人止步”的黑臉,以及他肩頭上扛的壹口小棺材。
楚悅立刻上前圍著他轉了壹圈,關切地詢問:“還好?沒碰壞哪裏?”
高絕的全身迸發出強烈的寒氣。
確認過她的棺材安然無恙,楚悅壹邊拉著膽怯發抖的楚心往前走,壹邊催促像樹樁子壹樣杵在那裏的高絕:“快點走,壹起去趕個早集,等賣了棺材我請妳吃豆漿油條!”
高絕臉上的寒氣減退了壹些,可還是原地站著不動。楚悅有些納悶,不知他又在鬧什麽別扭,只好擡頭研究他的表情,發現他的眼睛看的是自己的手。她動了動自己的手,高絕動了動他的眼珠?於是楚悅低頭看自己的手……手裏握著盛水的竹筒。
“妳要喝這個嗎?”楚悅奇怪地問,見對方高傲地點壹下頭,於是她擡手把竹筒遞給他,同時不滿地數落道,“想喝妳就說嘛,妳不說我怎麽知道妳想喝呢?妳為什麽不說呢?”
高絕沈默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