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何必如此?你可要弄清楚了,本王若是想杀你,随时都能下手。”
婵儿绝望地闭起了眼睛,好声好气道,“奴婢怎么会说出襄阳姐姐的事呢,怎么说也是互相认识的姐妹。”
“当本王不知道你们俩中间那些弯弯绕绕。”他轻笑起来,丝缕气息穿过婵儿的耳廓。
“我若是敢把事情说出去,王爷那时再杀了我也不迟,奴婢怎么敢……啊!”
匕首从她眼前翻飞而过,楼度萧把它收回了腰间,“最好是这样。”
婵儿倒在地上,猛烈地呼吸,觉得双腿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本王念在这几年我们还算有点感情,留你一条命。”他在屋中看了两眼,很是不悦地皱了皱眉,“这里面是什么味道,怎生这样难闻?”
“牲畜味道罢了,王爷金躯,怎么能闻过这个?”
她看着那个满脸焦躁,在屋中踱步的男人,满脸都是对这里的厌恶,走过桌子时衣裳沾了不知什么粘稠的东西,他想都没想就把外袍解下来递给婵儿,“本王的王妃亲自送的外袍,被她看到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洗干净送到本王王府中去。”
“王爷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婵儿看着手腕上刚刚被勒出的淤青,“婵儿已经不是王爷的人了,王爷要婵儿做什么,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她想楼度萧是应该愤怒的,怕是又要怒意冲天,可她在他的脸上一瞬间看见了茫然。
她便问楼度萧,“王爷可曾听说过一个故事。”
楼度萧转过身来,倨傲地看着她,居高临下,“你说来听听。”
“东凉有一群苦行僧,他们在东边的雪山上生活,所以既没有吃的,衣不蔽体,很是寒冷。”
“东凉雪山?你真当本王是个傻的,那里怎么可能有人活下去。”
婵儿没有理他,“他们修的是无情之道,不可沾染世间尘俗,想到美人或钱财,更是连心都不许动一下。有个少年就随他们一同修行,他虽然年纪小,却是一群人中修行最深的,连最老的老僧人都比不上。”
“他五岁能入定,十岁进入小我境,十八岁入大我。可他遇见了一个女子。”
“俗套。”
“少年问老和尚,为何你们都而立之年之后才来当和尚,我从小就在寺庙里生活。我怎知我的不动心是真的深入幻境,还是因为从来不曾尝过那些人间苦乐。老和尚放了少年走,少年再也没有回来过。”
“你究竟想说什么?”楼度萧愈发不耐烦,他讨厌这种意有所指,自己却理解不了的感觉。
她道,“天不早了,奴婢便不留王爷了。”
楼度萧回头最后看了婵儿一眼,离开这间阴沉沉的屋子。
春雨润如油,第二天一早,小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下来,街边的柳树都绿了一大片。
慕之遥一早去买菜,推开门看到了屋中坐着一个不速之客。
燕璎珞全身湿哒哒的,头发一缕一缕搭在头上,面无表情地喝小眉给她端来的茶水,似乎想着什么出了神。
“璎珞郡主?”慕之遥将油纸伞收起,靠在门边沥水,在门口轻轻踏几下鞋上的雨水,走进胭脂铺中。
“夫人回来了。”
慕之遥寄去或兰的信中草草提到过她住在城中一家胭脂铺里,也不知道燕璎珞是怎么找到的,“你怎么突然来了?”
燕璎珞还是不想说话的样子,含糊地嗯了两句。
慕之遥叹气,“和燕公子吵架了?”
燕璎珞一下子被说中,眼睛瞬间红了起来,带着哭腔说,“他说我什么都不是,凭什么管他。”
“燕公子做什么了?”慕之遥问道。
“他要去逛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