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林宛?”
“宛宛!醒醒!”
沈赴屿摸到她床头灯的按钮,旋开之后便坐在床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脸。
她睡得极不踏实,可偏偏一直醒不过来,脸颊发梢不知何时铺满了泪和汗,交织在一起构成的画面让他看了好不心疼。
“啊!”
沈赴屿的拍打和呼叫让林宛猛然从纠缠的梦中醒过来,脸上惨白一片,毫无血色。
沈赴屿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见她醒过来大口喘气,这才没那么紧张,“别害怕,我在这里。”
林宛看见眼前人就是梦中身上淌满鲜血却无人愿意上前拯救的男人,她印象多年之后男人孑然一身行走于大雾四起的荒原中那个孤独的身影重叠,恍然泪水一串接着一串落了下来。
在沈赴屿疑惑中扑入了他怀中,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
沈赴屿能猜出她做了噩梦,相结合在医院的经历,纵然对医术没什么了解的他也能大致明白是惊吓过度引起的梦魇。
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她醒过来之后下一秒就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他也不敢猜,只能安抚回报着她,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凌晨三点的别墅里静悄悄,只有小姑娘抽抽噎噎的声音,以及男人安抚她拍背的轻柔声音。
许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褪下所有牢固不可方物的壳之后,脆弱的情感才会爆发得淋漓尽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到林宛泪水渐渐止住
打起了哭嗝,沈赴屿这才停止手上的动作,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直视她哭得通红的眼睛,眼中写满了怜惜。
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没觉得怎么,可这会儿近在咫尺的沈赴屿就这样直直盯着她的脸看,毕竟女孩子还是爱美的,尤其是在有好感的男人面前,对于形象自然十分注重,饶是脸皮再厚也禁不住他靠这么近、看这么细。
林宛难为情地推了推他,即便不能撼动半分,也要用手虚掩一下满是泪痕的小脸。
沈赴屿猜到什么,揉了揉她的头,“这会儿知道害羞了?”
虽是在打趣她,可也十分贴心去浴室给她用热水烫了烫毛巾给她擦擦脸。
林宛正奇怪他怎么说着说着话不见了,将手拿下来之后左右观望,就被他拿着热乎乎的毛巾盖到了脸上,另一只空着的手放在了她后脑勺处。
她正欲说话,就被他打断,“别动,热水擦擦脸消肿。”
闻言林宛就没有乱动了,手撑在两旁,乖乖仰着脸让他擦拭。
他虽然是个男人,可动作却不是五大三粗的,拿着毛巾擦拭的动作又轻又柔,生怕一个不慎伤到她滑嫩得如同剥了鸡蛋似的皮肤。
给她擦完手还不忘将她的手捧起来一根一根擦拭,擦得林宛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想缩回来说让她自己来,谁知她还没动作就先被他看出了意图,“别躲,我来做。”
等到他依依不舍将最后一根手指头擦完之
后,他将毛巾对折再对折,直到折成一块小长方块,他才将毛巾放到床头柜边角处,随后坐到了床边,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好点了吗?”
林宛点头,“谢谢你。”
“傻瓜,那么客气干什么。”
沈赴屿揉了揉她的脑袋,虽然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抚她,可这些再简单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有着神奇的魔力,让她本来还在焦躁的心逐渐安静下来。
“你……不问吗?”林宛睫毛颤了颤,轻声问他。
“嗯。”
“嗯,是什么意思?”她疑惑看他。
“问了如果会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要问?当然,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也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