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小人,皇兄身子尊贵,何苦为了这等人伤了神,不值当。”
心知事情绝非打碎花瓶这么简单,七皇子面不改色,取笑道。
明里是关心着百里澈,实则在为孙云说着情。
但孙云心里却并未感激,反而多了一丝忌惮。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呆了这么些年,孙云深知天下没有的午餐。
七皇子今日这般,怕不是有什么需要她的地方。
百里澈闻言,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但并未过多在意。
“皇弟这般话也有些道理,皇兄从你口气听出,你似乎很喜欢小孙子,要不,我作个主,让他在你手下伺候一段时间?”
百里澈试探道,虽同样用说笑的语气,但在场的人都知,若孙云真到了七皇子底下伺候,可就回不来了。
孙云一听,这下也顾不得冒犯不冒犯了,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百里澈。
她还没成功赢取太子的信任,为家人报仇,可不能被送给七皇子。
“皇兄说笑了,且不说这合不合规矩,再说了,皇兄的人,我怎么敢要。”
七皇子推脱道,却是没有明确表明要还是不要。
“皇弟莫要跟皇兄客气,区区一个下人,皇兄我还是舍得给的。”
百里澈状似认定了七皇子喜欢孙云的样子,摆出做主让她在他身边伺候的模样。
孙云的脸更白了,但她也自知,太监在宫中地位低下如同蝼蚁,可轻易踩死,现在若是敢顶撞,暂且不说掉不掉脑袋的事。
万一百里澈是真心想要把她送到七皇子身边,她这一顶撞,不仅冲撞了百里澈,还得罪了七皇子,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情非得已,孙云勉强镇定自己,扮演一个顺从的奴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百里澈一番话似真似假,七皇子一时之间,倒也看不出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他明确一点,孙云可不能留在他那里,他是打算将她收入麾下,作为监视百里澈的一颗棋子。
但棋子,要是不在棋盘上,就是一个弃子,一点作用都没有。
就是不知,孙云是否如同百里澈表现的那样,只是一个随时可丢的奴才,还是,这是一个障眼法。
“皇兄如此体贴我,我自然感激,但就是不知,若是孙公公离了皇兄的身边,其他的奴才能不能做到像孙公公一样,用得得心应手。”
七皇子假装欲带走孙云的样子。
百里澈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
“会小心伺候的奴才多得是,皇弟不必担心。”
孙云的低着头,手紧攥着,百里澈两人的对话就像是在凌迟她的心,且刀刀致命。
应付着七皇子,百里澈微不可查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孙云。
脸色惨白,两眼无神地盯着地面。
百里澈有些动摇。
想来,孙云伺候在他身边,功劳虽说没有,也是有苦劳的,譬如每回兢兢业业试毒而无差错…
“皇兄,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叨扰皇兄了。”
七皇子试探百里澈多次,每回都被予以大方的赠予,百里澈还作势要将宫里的奴婢也使唤过去伺候他。
“小孙子,是耳朵进了不干不净的东西?还不快扶着七皇子回宫。”
百里澈转头呵斥仍跪在地上的孙云,似乎已将他应允了七皇子。
“奴,奴才该死,请太子殿下恕罪。”
孙云干巴巴地又磕了个头,反应有些呆滞。
虽然在心里默认之后都是跟着七皇子,但孙云还是有种恍恍惚惚,踩在云里不实质的感觉。
“皇兄且慢,”七皇子抬手,示意稍缓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