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习惯。
说他太闲也好,说他存心找碴也罢,他承认他一开始确实是想惹叶莲发火,因为他心情不好。不过,时间一久,叶莲没有心机的孩子气,倒是对了他的脾胃。
「请问你的茶温度要几度?」叶莲接下招,已经练就出一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功力了。
「三十八度半。」尉迟劲理直气壮地说道,双眼紧闭着。
「我送来前已经用温度计量过了,一分也不差。」她气定神闲地答道,目光却不自觉地停留在他男人味十足的脸庞上。
「你神经病才会用温度计量过了水温!你诓我眼睛看不见吗?」尉迟劲不客气地回嘴。
「如果怕别人诓你眼睛看不见,就不要摆出那种让人想在你茶杯里吐口水的粗鲁态度。」她一耸肩,故意朝他吐吐舌头。
「那是什么味道?」尉迟劲左右张望着,皱了下鼻子。
「鼻子倒灵得很嘛!我爸正在烤葱油饼。」叶莲哼了一声,也跟他一样咽了一口口水。
「我们——」尉迟劲开口要说话。
「这种瞎子就是鼻子灵。」叶莲和他异口同声地说出他这阵子的口头禅。
尉迟劲唇角一抿,忍住一个笑容。
他发誓,如果是别人说出这种话,他拚了命也会揍断那个人的鼻子。
可叶莲不同。她不认为他看不见是一种缺陷,她和他的相处及她对待他的方式,都很自然。她甚至可以和他像哥儿们一样地把酒言欢,而她的酒量居然见鬼的比他还好!
「尉迟劲,我们去海边走走吧,待在房间里吃东西没意思。」叶莲放下除尘毛撢,二话不说地拉住他的手,走出房间。
尉迟劲的手掌自然而然顺着她的手势与她十指交扣着。
如果叶莲回头看他的话,她会发现尉迟劲正在用他的方式「看着」她。
他正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精香味,想象着她的模样。他正聆听着她说话的声音,试图从声音来源来判断她的高度。
「尉迟劲,你乖乖在这里站好喔。」
叶莲把尉迟劲安置在厨房外靠墙的位置,接着便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油纸包了三片饼,马上又冲出了厨房。
「老爹,我偷走你三片葱油饼喔。」叶莲拉着尉迟劲的手,一个劲儿地往大海的方向跑。
「你说过今天早上要来学葱油饼的,为什么又落跑?」何有荣围着围裙,拿着锅铲追出厨房。
「唉呀,来日方长嘛!」叶莲大声回话道,扮了个鬼脸,继续往前跑。
「长你个大头鬼!这句话,你从十八岁讲到现在!」何有荣咆哮着,气呼呼地走回厨房里。
尉迟劲勾唇淡淡一笑,已经很习惯他们父女俩的斗嘴了。叶莲对烹饪这回事的一窍不通,是她爸爸的奇耻大辱。
「呼……好喘!」叶莲拉着尉迟劲穿过沙滩,一屁股便在海岸前坐了下来。
「我用生命换来的葱油饼,分你一片,唔——」叶莲把一片葱油饼塞到他手里,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了。
「你不是拿了三片吗?」他的听力可是很灵敏的。
「好啦、好啦,待会儿再分你半片啦,爱计较!」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尉迟劲大口咀嚼着葱油饼松香的滋味,空虚的心里填入了些许的安定感。
失明的世界对他而言,不只是黑暗,而是一种万念俱灰的状态。他还在适应一切,他还没法子想象他的未来。更糟糕的是,他根本不认为他会有适应的一天。
每天夜里,花莲的过分安宁及忽远忽近的海涛声,都让他觉得他正待在一座无人地狱里。尉迟劲咽下葱油饼,却开始失去了食欲。
「现在夕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