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搞不懂!说是她的庆功宴,结果弄得好像是局长李璒个人的交际晚宴,事实与她心想的简直是大相迳庭。
局长今早特地褒扬她的神勇,并坚持要为她举办一场庆功宴,没想到竟是如此;整晚只见局长手挽著他的夫人像只采蜜的蜜蜂似的穿梭其间,不如说是他的个人秀,还来得贴切。
环顾局长的豪宅,水巽不禁瞠目结舌,光是大厅中间那盏水晶吊灯,相信价值不菲,以局长的薪水能住如此豪华的大屋吗?看来在他身边那位已呈老态又化著大浓妆的夫人,娘家一定是非常的有钱。
凡是从水巽面前经过的人,都会停下脚步一脸伪笑地扬声称赞她的英勇,并勉强地客套两句,然后匆忙离去。她心里早已经开始嫌恶他们故作姿态又假惺惺的道贺,她宁愿做一个旁观者,观察眼前每一个人的表情,也不愿意置身在成群围拢的宾客里。
她站在靠近大厅入口处,可以一眼看见大厅上长长的一排自助餐桌,她不必太过接近餐桌就可以对餐桌上的食物一目了然,餐桌上摆满了可说是囊括所有高级品的食物,有俄罗斯的鱼子酱、龙虾、日本的松子、德国的鹅肝酱,及各式各样昂贵的舶来食品,看得水巽目瞪口呆。看来局长夫人确实很有钱。
不过宴会都已经过了两小时,这些精致的食物几乎没受到那些衣著光鲜的宾客们赏识,真不知道这些人是看腻、吃腻,还是故意不去碰,表示自己不屑这些食物,然而香槟就不同了,几乎是以一定的速度供应著。
看著这班人仿佛宁愿吃热狗和洋芋片,喝一杯清凉的柠檬汁或啤酒似的,水巽就忍俊不住,真搞不懂这些人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倏忽,水巽感觉到有人注视著她,她脸上的笑意随即不自觉地消逝,她清楚地感觉到此人的目光如针扎般令她难受,强烈得像要吞噬她似的。
他就站在靠近大厅的门内,一双嘲谑的眼隐含著水巽说不上来的阴鸷,她能感觉他扰人的注视带来的威胁。
他和其他在场的男士们一样,穿了一套礼服,不过即使穿著正式的礼服,这人仍然显得非常轻松自在,不像其他的男人有些僵硬地站著,唯恐弄皱了衣服,或是不断地扯著绷紧的衣领。
她有几次若有似无地觑著他,他拥有一头如阳光般金黄的头发,雕琢般的鼻梁,不过她看得出来,他的头发是特地染过的,她猜测他头发的原色应该是黑色。不过最令她感到兴趣的是他那充满稚气但又仿佛历经过风霜、诡谲又带著阴鸷的褐色眸子,锐利得仿佛能看穿灵魂。
显然他的目光正企图看穿她,为了拒绝他毫不掩饰的目光威胁,水巽不服输地回瞪他一眼,而他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告诉她,他已经获悉她眼中的挑衅。
水巽略有愠色地瞪著他,今天宴会里的所有宾客虽然她不全然认识,但是他确实是一张生面孔。
恰在此时,一名侍者端来一只银盘,上面放有许多盛了香槟的高脚杯,经过她的面前时,她摇摇头。
她手中仍握著两个小时前刚抵达宴会时所拿的一只酒杯,相信杯中的香槟早在她的手温下失了味,但对她来说一点都无所谓,反正她并不打算喝它,充其量它只不过是一个道具,就如同她嘴角挂的微笑一样。
为了避开那令人不安的眼神,水巽索性移动自己几乎冻结的脚,往大厅移步,驻足在人多的水晶吊灯下;而那人也随之移步,在距离她十呎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他的目光从水巽头顶上的水晶吊灯游移至她的身上,让水巽又是一阵不安,她的娇颜开始有著愠色,恶狠狠地瞪著他。
岂知那大胆的目光非但没有移开,反而是嘲谑的挑衅著。
见状,水巽气坏了,喃喃地轻声咕哝:「好!不如主动出击给你一个难堪!」她忿忿走向他所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