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襄有灯光,隐约传出来电视的声音。敬桐坐在车子里,看灯光,听声音,坐了将近一个小时。
终于他坐不住了。他下了车,走向栅门。它半开着。他停在那,不晓得站了多久。屋内的灯依然亮着,电视声音响着,他还是一个人待在外面。
敬桐忽然挺想念咖啡和红茶。它们「欢迎」他的方式虽然老令他暗暗捏一把冷汗,可是说来奇怪,没有了它们充满威胁的危险热诚,他还真怪不习惯的。
客厅门关着。他想去敲门,问题是,说什么好?
他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猫。他从没养过鸟,或其他宠物。这会儿他却寂寞地站在一个倾倒的篱笆外面,想念着一只怪鸟和怪猫。
更想它们的主人。而想着她,他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无法想象她经历她所描述的那种生活的过程。
下午陶易风一阵飓风般扫进他办公室。因为她来势汹汹,云菲企图拦阻她,教她有力的手一推,差点跌在地上。
「你到底对她怎样了?」易风劈头就凶巴巴地质问他。
「请坐,陶小姐……」敬桐试图以礼相待。
她长手一挥。「少来虚伪的假客套!你嫌她日子过得太太平了,是不是?」
「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谈,陶小姐?」他维持风度,静静问,尽管他自离开嘉茹后,胸膛间即波涛万顷。
「有什么好谈的?」易风气唬唬地坐下来,跷起腿,点上一支烟。
他客气的把茶几上的烟灰缸为她拿过来,然后自己才坐到办公桌后面。
「我不知道嘉茹跟你说了什么……」
「说?」易风大声打断他。她的表情仿佛恨不得拿那个水晶烟灰缸砸他。「我认识嘉茹十几年,从来没见她像这样哭过。她妈妈害得她必须嫁给那个老头子时,她也没掉一滴眼泪。你的本事倒不小,才多久,就让她哭得泪水翻江倒海似的。」
「这其间,我想有很大的误会。」
「舞会?哈,我还要开个大派对呢!」把抽了半截的烟放在烟灰缸上,易风打开皮包拿出支票薄。「嘉茹愿意再一次为了钱咽下自尊,我可看不下去了。你给她多少,我如数开给你。我就算把艺廊卖了,也不要她再受这种气。」
「我还没有付钱给嘉茹。」敬桐说。「我问过她该付多少订金,她坚持等设计蓝图完成,给我看过以后再说。」
听他如此一说明,易风更加地火大。
「而你还一口咬定她是个拜金主义的女人!」
敬桐皱着眉。「我没说过这种话。我承认我对她曾有些误解。今天上午之前,对嘉茹过去的遭遇,我委实一无所知。」
「据我所听到的,和嘉茹谋面之前,你对她的了解不仅相当透彻,你晓得的还都是我-----」她翘起一只大拇指指向自己。「--这个和她相识十几年的老朋友,听都没听过的怪事。」
对她的讽刺和讥嘲,敬桐无言的受下。
「陶小姐,你是嘉茹的好朋友,她的一切,你了如指掌,因此你见她受了委屈和伤害,为她感到义愤和不乎,我能了解。」他温和却自有其威严的轻轻一个举手手势,拦阻了欲张口的易风。
「反过来呢,嘉茹的父亲,我一直敬如尊长。对我来说,他是亦师亦友,亦若长上。同样的,我在他身边也有十几年了,就某方面来说,陶小姐,你我立场相同,出发点相同,仅是所闻与所见有所不同而已。你能了解吗?」
他看着火气逐渐由易风眼中和脸上消褪。她熄了烟,注视他的目光由审讯转变为端量。而此刻回想起来,她的快人快语令他不禁感到莞尔。
「我了解不了解有个屁关系?嘉茹这么多年所受的苦,岂是旁人所能了解体会的?我除了替她难过,生气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