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已不若原来他谈到她父亲时那么冷漠无情。难道她终于开始软化了?
「心雯今天一早搭飞机回新加坡了,她不放心你父亲。」他说了一半事实。心雯是走了,而巳坚持不要他送她去机场。她的口气像个解人意、体贴的情人,令他十分不安。
另外,他才是那个担心邵老的人。
嘉茹想装得漠不关心。毕竟她心里并未真正绝弃她对父亲的感情。她做不到。
「他怎么了?」
「心雯说他住院了,是医生的嘱咐。」
敬桐小心谨慎的措词,这是他首次在她睑上看到关心和些许焦虑,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关怀她父亲的情形,他可不想再搞砸了。
嘉茹锁紧双眉。「他不要紧吧?」
「我不知道。我打算过几天回去看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要。」
他预料到会听到她这么说。可是她断然拒绝的语气,激起了他没准备发的怒气。
「他已经进了医院,情况未明,你还是这么固执。你的心是铁打的,还是你的血是冰冷的?」
她的神情倒像她的脸是铜铸的。她眼里进射着青冷的光芒。
「我怎么知道他住院是真是假?他的秘书专程飞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吗?编个更具说服力的谎言吧,也许我会够蠢够笨的试着去相信。」
「试试这个如何?关于你父亲的病,全是我编出来的。他老当益壮,健康得很,你就不能看在一个老人苦苦思念他多年不见的女儿的份上,或者把他当作是个渴望见女儿一面的陌生可怜老人,去见见他,给他一点安慰?」
嘉茹瞪着他,双颊气得通红。「你果然是个满口白话的骗子!」
「假如能骗得你满足一个老人的愿望,我不在乎当骗子。但是他真的有病。妳不相信我们现在进屋去,我打个电话去新加坡他住的医院,你可以亲口问他。」
「我不要和他说话!我不要见他!」
敬桐的双手握得指头咯咯响。
「我发誓,你是世界上最无情无义、最势利的女人!你比我大伯母还可恶!」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权利在这指责我。」
「见鬼的我没有!」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臂,不许她走开。「你读书的时候要多少钱他都寄给你,他还定期寄给你和你母亲生活费。你结婚要用钱,他毫不吝啬的开一张空白支票,让你决定你要多少。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那时我跟着他的律师当助手,这些东西全是我一手经办处理。」
嘉茹的脸色发白。「我没有用过他一分一毫。从初中起我就半工半读,靠自己赚的钱和奖学金完成学业。我用我的劳力过活,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寄了那么多信给你,你一个字也没回。」
「是他没有回我的信!」她甩脱他的掌握,愤怒地绷紧下巴。「我寄了一封又一封,我恳求见他一面,他完全置之不理。我求他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信寄出去,如石沉大海。他没有出现,连拒绝的几个字也不肯写。我又求他来主持我的婚礼,他照样置若未闻。他漠视了我二十二年,为什么我现在应该去看他,只因为他突然想念我,想见我?」
她的声音颤抖,眼睛冒火,同时充满伤痛。敬桐一时不禁为之语塞。她不是说谎,他看得出来。
「你父亲若曾收到你的信,他没有必要谎说没有。」他口气缓和了,变得疑惑。「你母亲寄给他的信和照片,他都收到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寄照片或写信给他,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假如你真的没收到你父亲的钱,」敬桐沉吟着。「那些钱谁拿走了?」
「我不知道。」
如果她父亲真寄过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