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应该正被软禁,会不会书信没有送到她手上,反而被楚北捷的人截住了。”
阳凤摇头道:“被楚北捷看了不更好吗?可东林军现在对何侠并没有加强追捕的迹象,可见他们还不知道何侠干了什么事。我想楚北捷为人高傲,不会拦截或者偷看娉婷的书信,怕只怕娉婷自己不肯为自己伸冤,那可怎么好?”
则尹皱起浓眉,不解道:“她已经知道何侠变了,竟然还甘愿为他抵罪?”
阳凤似乎觉得冷,在则尹怀里换了个姿势,把丈夫胸膛的心跳听得更清楚一点,目光移向不远处正甜睡的孩子,轻声叹气:“对一个人失望是一回事,恨一个人又是另一回事。娉婷很清楚,只要她一开口说明事情真相,何侠就会成为东林的头号大敌,那和亲手把何侠杀死有什么不同?十五年的情分,不是这么容易断的。”
阳凤声音渐渐低下去,像遇到了更难解的心事,踌躇半日,才续道:“我只怕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但不对楚北捷申明自己的冤屈,反而用此事验证楚北捷对她的心意。唉,男人的心,岂是可以轻易试验的?”
则尹听爱妻语气中充满哀愁,她生产不足五十日,又添烦恼,生怕她会为此生病,爱怜地轻拍她的肩膀,劝道:“不要多想了,我虽然辞官隐居,但还不算毫无实力。只要娉婷有需要,我们一定会帮上忙。”
“希望苍天保佑娉婷。”阳凤合掌在胸,默默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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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尹一行车骑在大雪纷飞的路上默默前进时,云常国的王宫内正烟火满天。
宫内挂满红绸,侍女们穿着盛大节日的彩衣,流水般托着各色点心出出进进。威严欢乐的鼓乐声,从宫墙内飘到城内民居处,引得云常都城的百姓一阵阵议论。
“公主殿下要出嫁了!”
“嘿,咱们云常以后就有驸马爷了?”
“早该找个驸马爷了,公主虽然能干,毕竟是个女孩家,总不能一直管理朝政吧?还是找个驸马爷,自己安心生个小王子出来的好。”
“哈哈哈,说得有理。”
“说起来,我们公主眼光不错啊,自从大王去世后,求婚的人几乎把王宫的门槛踏破,公主谁都不选,竟然选了这一位。”
“对!对!毕竟是咱们云常的公主殿下,眼光真不错。有了这位驸马爷,咱们云常再也不怕什么东林的楚北捷,北漠的则尹啦!哈哈哈,来啊,为公主和驸马爷喝一杯!”
香醇的美酒,在痛快的碰击中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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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蝴蝶群般的侍女,身穿隆重的朝臣服饰的贵常青缓步走入王宫最西侧一处安静贵气的屋子。
云常王宫中最有权势的侍女绿衣刚巧站在门口,正吩咐两位侍女:“把前些日进贡的鸾凤镏金腰带取来,另外再取点红果干,记得摆在红色的盘子里,要两盘,每盘放上九十九片红果干。记住了,是九十九片,不能多,也不能少。我可说清楚了,今天是大日子,谁敢给我出一丝错,小心你们的腿。” 一口气说了一轮,猛一回头,看见贵常青,连忙笑道:“贵丞相来了,请赶快进去,公主已经问了几次怎么丞相还不到。再不来,公主就要打发我去请了。”
贵常青矜持地笑了笑,跨步走进屋中。
屋内熏香萦绕,外面欢乐的鼓乐,到此处只剩一点点听不清楚的余音。垂帘后,一个瘦削身影独坐镜前。
贵常青站在帘前,尚未开口,已经听见耀天公主熟悉的清脆声音:“丞相请过来。”
贵常青掀开帘子,走到镜前站住。
镜中的公主美艳更胜往常,镶满宝石的凤冠端正地戴在头上,从凤冠下端,垂下一排摇动个不停的珍珠链子,遮挡不住她眸中转动的流光。
耀天公